他若还认故国,她赢便是他赢;
若认了祁国为新沃土,顾星朗赢便是他赢。
自己这一问确实傻。
不对。
“你还有位继母。”竞庭歌下意识摇头,“分明怪,我跟她住了近两个月,硬是瞧不出哪里怪。我有时候想,可疑之人杀了最妥,又怕人家筹谋,其实于我有利。”
“她是你母亲故友,过命的情谊,你倒不管,只以利弊论。”
“我不一向如此?所以人人厌。”竞庭歌凑近些,“她是真还有筹谋吧?你也想知道吧?一起?”
上官宴稍抬眼觑她,“怎么一起?”
“她怎么来的你们家,第一回,第二回,每回都做什么;嫁进府又是如何景况,前前后后凡你所见,都同我说。”
南国之夏日头满,越门窗将骨髓都晒得慵懒。上官宴意兴阑珊,“我对你师姐讲过了。”比较粗略而已。
竞庭歌眨了眨眼,“你对她讲不对我讲?”
上官宴顿时来精神,“醋了啊。”
果然吃这套。“不管。对她怎么讲的,跟我再讲一遍。”
阮雪音近来也重忆起上官宴在白国时所述,文绮第一次出现在上官府的时间,成为上官夫人的时间,阿姌和上官妧分别出生的时间。【1】
能肯定的是,她如老师般会出药园,所以每年冬春两次造访苍梧这些来自上官宴的说法,可以信。
问题只在,从锁宁到苍梧相当远,往返加逗留至少十日。
那个时间姝夫人尚未入宫,不可能凭换人易容长久瞒过阮佋。
有孕后很想丢下这些事了。偏一个接一个苏姓女子找上门递话。姝夫人好好地在棉州,如今又失踪了。
都认为是文绮。上官妧也因此入了蔚宫。
竞庭歌在麓州与上官宴共行事。
崭新的一局。
“当初你打探回的消息,说文绮嫁给上官朔是在永康元年,按上官宴的说法,那是她初登上官府的时间。你的暗线被骗了。”【2】
这日顾星朗回折雪殿,夏夜已至,两人屋内坐了会儿决定出门散步,阮雪音开口道。
“让你近来不要思虑这些事。”顾星朗不悦,却没忍住往下接:
“真要言骗,东宫药园十件事里九件都是谎,所以如她们愿走到了最后。二十多年前的事若能凭局外人打探便知真相,许多困难也就不存在了,这话我一开始便同你说过。至于文绮的时间问题,我的暗线被骗问题,只有一个大解释:上官朔从头到尾就知道,故周密布置,叫所有人摸不着线绳。”
“我就是想不通,她如何远赴苍梧而不被阮佋发现。那个时间夏杳袅不在,谁替她?”
“如果她根本没离开过药园呢?如果那时候登上官府的另有其人,只是带着文绮的面皮佯装是她,好让我们这些后来者拿到错误消息,方成就了药园一局呢?”
的确。他们一度都因时间不对打消了文绮乃药园中人的猜测。
也便多少失了先机和把控。
“但上官朔那时候就知情,是个新认知。”阮雪音道。
“的确。”顾星朗淡望晴明夜空,星河正璨。
连老师都过世了。阮雪音也观天上星。留下的是文绮,最新动作是掳走姝夫人和传话寂照阁线索。
“宇文家的玉牒还在宫中么?”
顾星朗停步看她,“做什么?”
“有画像么?”
玉牒乃皇族族谱,通常只有字,阮雪音问完也觉傻。
“玉牒上没有。画册,有。”
【1】417忘年
【2】303何事共剪西窗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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