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答得太快,以至于对面两人都觉他没过脑。
慕容峋答完自己也觉儿戏,一咳复肃声:
“你伴驾归来不到两月,淡浮院初像样,孩子们的课业也刚见起色,脱不开身。”
的确。竞庭歌点头:“那君上是同意上官大人国境内活动了。”
“你啊多此一举。”上官宴笑言,“我这么个大活人,又没易容遮面,能进国都,自有蔚君陛下默许。”
竞庭歌怔了怔。
“是我君同陛下招呼过吧?”上官宴再问。
慕容峋没置可否。
上官宴拱手轻拜:“接下来行程,但凭陛下安排。”
三人出此间,以为要道别,慕容峋却不急,难得出宫、对这私宅有兴趣。
便依君臣之礼先后行,走进了下一间,皆是茶品,从各色茶叶到精致壶盏再到煮茶须用器物,俱全。
“此处本为茶室,兼卖奇巧雅物,是臣走遍大陆所觅珍宝。”不等另两人发问,上官宴主动道。
“原来这里便是盐铁使大人,噢,如今该是祁君在苍梧的产业之一。”竞庭歌随手拿起一玲珑紫砂壶端详,漫不经心,“那么常驻此地的店家或小厮,便为细作咯?”
这般说,往外看。
初夏庭院静美,空旷不见人迹。
“今日要见姑娘,我将他们都驱走了。歇业一日。”上官宴笑笑,“细作不细作的,如今已是我君在排布,在下不清楚。”
“当着朕言此处为祁君地盘,你倒真是个不惜命的。”慕容峋也说得不认真,随手拿了枚一掌可握的椭圆石头瞧。
“陛下与先生应该这么想,”上官宴笑晏晏,“在下敢定此处,敢透露为祁君产业,正说明此处无细作、非据点。”
是这个理。慕容峋细看那圆石上单面彩绘的图样,一枝粉莲,一段佛手,莫名心下动,却是不知所以然。遂放归原位道:“这地方朕头回来。听闻上官相国的别院也在城北——”
“正是这里。”上官宴笑点头,“舍妹前往霁都之前的四年,便养在此处。”
另两人都反应过来他在说上官姌。
阮雪音也曾言上官姌之所以始终未暴露身世,正因自出生起便不在相府生活。
“却被你改作了商铺。”
“儿女们都离家,主母常居蔚南,老头子住主宅,这么个别院,派不上用场,交给我,方不至荒废。”
传言父子不和、根本不往来,此句算漏洞吧。不往来怎么把府宅交给他还改作了商铺。
“这石头别致,整个青川我没见过第二枚。”上官宴重拿起被慕容峋放下的莲与佛手样石,两指如兰捏着细看半刻,递与竞庭歌,“送你了。”
慕容峋冷哼:“蔚宫内珍器比这里只多不少,别致过此物的,不胜枚举。”
“奈何陛下宫中人也多,挑挑拣拣,好物不见得能分到竞先生一隅。”
竞庭歌总觉他赠物有深意,接了那圆石小心往袖中放,仍觉不稳当,四下觅得一尺寸相宜的锦囊,包好了方踏实。
慕容峋瞧她那副视若珍宝的形状更觉窝火。
余下时候三人将几间大屋都逛了,真有些好东西,上官宴也择一物赠君主,是枚翡翠扳指,深碧近乎黑。慕容峋不拒,同竞庭歌一样收入袖中。
往外走时日光已淡,慕容峋道:
“本该设宴款待——”
“陛下客气。在下出门已久,赶着回国复命,陛下包容,已是礼遇。”
“祁君想知其国商营底细,朕也想知。包容你的条件就一项,查探结果如何,无巨细也报本君。便从竞先生方才谏,朕会派人随护盐铁使。”
上官宴嘶了声,认真考虑片刻:“陛下是只欲知本国情形还是——”
“祁国情形你若愿报,本君却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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