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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5章 赴白首(1 / 2)

是夜池水化涟漪,声震幽泉。

阮雪音不记得花烛熄没熄,只记得水渐凉,又被他抱回寝殿,起坐之间,云积雨覆。

下一日天光灌满室,阮雪音睁眼,入目紧实胸膛,几处牙印斑驳,是她杰作。

顾星朗没醒,两条长臂将她锢着,睡颜含笑,尽是餍足。

一憋数百日,其间缓解都是治标不治本,总算彻夜还债,阮雪音也觉重担卸。

遂凝了会儿他的脸,轻拿开两条手臂起身,出帷帐之瞬被再次从后抱住。

昨夜便是这样入虎口,今晨重复,像一段应和。

“想让你再睡会儿的。”她道。

“睡好了。特别好。”顾星朗把头枕她肩上,笑盈于面,仍闭着眼,“是不是特别好?”

再好也累忘了。身上酸沉,阮雪音反手掐他窄腰,又痛又痒激得顾星朗一个发力,险些双双滚回卧榻深处。

云玺的声音便在这时候传进来,问君上、殿下是否醒了。

得到应答,宫人们鱼贯入,手捧盆钵盘盏一应晨起用度,侍奉两位主上梳洗。

花烛燃到破晓方熄,是因烧尽而非其他缘故,十分圆满。

两人坐在外间厅中用早膳,听着回禀,都松一口气。

其时已近正午,更该叫午膳。几名宫人忙前忙后一再往寝殿去,阮雪音怪道:“哪里不妥么?要这么些人收拾。”

云玺一咳,凑近答:“从寝殿到后面汤池的地面皆铺松木板,浸不得水,刚有人发现那一路都湿答答的,忙着擦净烘干呢。”

阮雪音初时没想明白,见顾星朗嘴里嚼着食物还绷不住笑,霎时懂,桌下抬脚往他身上踢。

堂堂中宫,刚住进来便被合殿看了笑话,还如何服众!狐媚主君的名声,这下是证据确凿,坐得实实的了!

越想越不堪,阮雪音羞于见人,后半日干脆不出门。正好初入承泽殿,须熟悉地方,近三日都是大赦休沐,顾星朗也能陪她转悠。

哪哪都是大修大改过的。月洞的门与窗,金碧辉煌内外墙,尤其汤池——从前没有,年初开凿——便是阮雪音生产完留夕岭休养,顾星朗先回宫做的安排。

因是惊喜,算大婚礼物,他严令闭门修缮,少生动静。承泽殿距挽澜殿最近,却也隔着花木扶疏,阮雪音回宫后忙着养孩子,日常都在北边折雪殿,或往太乐署练舞,或出宫为女课办差,总归不经过,加上主君有意瞒,竟是全不知情。

因昨夜尽其用,顾星朗对汤池尤满意,牵着阮雪音各处观摩,不忘耳语她舞练得好、比从前更柔韧,“且真的与生朝朝前无异啊,好像还更——”

才闹了难堪,阮雪音听不得他讲这些风流话,拿眼狠剜,又甩开他手,兀自探索新居。走上西北角一座两层高的亭台,整座中宫殿尽收眼底,她眺了会儿方道:

“这便是定惠皇后、你母后的住处了。”

顾星朗一腔春意被这句折了功,没法儿继续不正经,神色稍正:“嗯。”

“我实在,”阮雪音笑笑,“不像皇后吧。先皇后若有知,不晓得会否责怪。”

此话颇多调侃,并非患得失更不是自菲薄。顾星朗听得懂,回头瞧她——其实已比从前像多了,却终究与淳月晚苓不同——清艳在皮,清逸在骨,他喜欢的样子。

“你戴着这个,”遂伸手去抚玉颈上那枚浑白莲蓬,“母后便知是我心爱之人,便不会再认旁人做儿媳,只认你作皇后。”

亭台正挨着一棵高大桂花树,九月初正花期,馨香扑面,阮雪音深吸一口,转头看他。

顾星朗离开莲蓬坠,依旧朝她伸着手,微笑着,却无比郑重:“那么,余生多指教,皇后殿下。”

阮雪音也微笑,五指纤纤搭上去,嵌入他指缝,扣住,“君心我心,白首相赴。”

当朝祁天子立后,霁都之喜三日不绝。同时蔚国都城苍梧迎来例行三年一次实则经常“不循例”的会试,举国士子入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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