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野靠在门框上,就用那副略显疲惫又多分散漫的神情望着她:“刚才你给我打电话,我翻墙进来那么大的动静,楚郁桥那种活在阴沟里的畜生,他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毕竟他知道,若是落在我手里,他不会再有命离开的。”
聂长欢愣了下,有些惊讶傅行野竟会主动替她解释。再就是她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楚郁桥的时候就是在医院。当是傅行野的眼睛出现问题在住院,楚郁桥可是大摇大摆地进了傅行野的病房的。
貌似那时候,傅行野跟楚郁桥的关系还挺不错,至少没有出现交恶。
可现在,傅行野至少明面上和楚颜是正经夫妻还有一个儿子,傅行野对自己这个小舅子反而直接用“畜生”来称呼了。
傅行野不知她心头所想,忽而又扯唇笑笑:“胆子挺肥,还敢回来。”
聂长欢反应了下,才知道他还是在说楚郁桥。
聂长欢不想去管傅行野和楚郁桥之间的恩怨,但傅行野和楚郁桥之间有恩怨,倒是方便她跟傅行野谈为了保护好好而对付楚郁桥的事。
“他逃了就逃了吧。”聂长欢眉心紧皱,把话题拉了回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想明天就去把好好接回来。”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傅行野正眯着一双眸子在想怎么收拾楚郁桥的事,陡然听见这么一句,他的心脏砰地重跳了下,猛地抬头来看聂长欢:他就要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了?
他这反应落在聂长欢眼里,就有点不是那个意思了。
聂长欢以为他一时还不想见到好好,毕竟他跟楚颜那个儿子还没满月,所以聂长欢说:“你放心,你要是不方便,我不会让好好去打扰你的生活。不过好好接回来后,我希望你能管好你身边的人,不要再来动我身边的人。”
这句话,也是聂长欢今晚想要跟傅行野聊的中心意思。
可傅行野似乎根本没听进去,突然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聂长欢耐住性子,重复了刚才的话,可才说几个字,就被傅行野打断了,“不是这句,上一句。”
聂长欢想了下:“我想明天就去接好好回来。”
傅行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又犹疑地问了句;“明天?”
“对,明天。”聂长欢不再看他,转身往外走。
傅行野心头乱糟糟的,巨大的喜悦和兴奋感横冲直撞,撞得他脑子有点发昏,有身体却又因为紧张而有些紧绷。
见聂长欢要走,他想都没想,立刻伸手攥住了她。
聂长欢挣脱了下,不过转瞬她犹疑着低下头,看向傅行野攥着手掌的手。
刚才傅行野没用掌心碰到她的皮肤,她都没发现,这会儿才察觉到异样。
傅行野回过神来,立刻松了手,将手插进裤兜,咧着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他说:“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聂长欢掀眸看了他一眼,心头在那一瞬是有些触动的。毕竟楚郁桥都露了面,她也害怕自己一个人出去接好好会出现自己应对不了的局面。
但心底深处,对于傅行野接触好好这件事,她还是本能地抵触。
所以她没接这个话题,而是看着傅行野的手:“你手怎么了?”
刚问完,她自己就反应过来。
在言城,尤其是这一片区的别墅,主人家为了防人翻墙,都会在墙头“种”几排密密麻麻的玻璃尖渣。傅行野刚才是翻墙进来的,而且他进来的时候摔那一跤,大概就是一双手被玻璃尖渣给刺破了。
聂长欢想想都觉得疼。
傅行野原本想按照往常那样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可心念一转,他将手从裤兜里抽出来,掌心向上摊着:“我当时原本在车里睡觉,见你打了又挂断,还以为出了急事,就一时大意了。”
看着他血肉模糊甚至有个地方还明显残存着玻璃渣子的双掌心,聂长欢犹豫了下,还是转身往楼下走:“跟我下来吧。”
傅行野嘴角翘了翘,想起之前彭江舟在自己耳边念叨的那些“男人也要懂示弱撒娇”的狗屁理论,觉得还是有点用的。
他心里一得意,脚下的步子就没控制好。
聂长欢回头瞪了他一眼:“轻点。”
“……好。”傅行野摸了摸鼻子,明明被吼了,可愉悦的后劲到还挺足,让他乐得一直到了楼下小偏厅还没将嘴角压下来。
聂长欢已经将医药箱拿出来放在偏厅的小桌子上了,幽幽地瞧了眼他翘着的唇角:“我怎么觉得你受伤了还挺高兴?”
傅行野轻咳了声,努力将唇角压了下去,自己主动坐在了小桌边的椅子里,把两只手往桌子上一摊一放。
聂长欢看着他一副大爷的模样,没动。
“……手不方便,麻烦了。”傅行野看着低眉顺眼的,还有点憋屈。
聂长欢忍不住勾了勾唇,打开医药箱,开始专心致志地替他处理。
因为有玻璃渣子,聂长欢得先用小钳子把玻璃渣子给夹出来,大约真的有点痛,傅行野的手缩了下。
聂长欢原本与他没有任何肢体接触,见他这样,唯一皱眉,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抬起另一只手摁住了他的手腕。
只是她纤软的指腹与他脉络清晰且坚硬的手腕相触时,两个人都微微怔了下。
傅行野骤然抬眸看她,她因为弯着腰在帮自己处理手,所以此刻离自己很近,近的他能看清她脸上细细的绒毛。
而聂长欢原本还能极力忽视他的目光,可现在他抬起头来,又与自己那么近,他的呼吸就全落在自己脸上,那种湿暖又痒麻的感觉让她的心脏都不自觉地漏跳了拍。
她突然抬眼,盯了傅行野一眼,抬手就按在傅行野脸上,将他的脸给推到了一边。
“……”傅行野失笑。
聂长欢再不管他,继续专心致志地给他处理伤口,再不说一字半句。
只不过在最后给他消毒的时候,她心有不忍,还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会很痛,你忍着点。”
“终于心疼我了?”傅行野这会早就有些心猿意马了,脱口回了这句,声音都有些变了味道。
聂长欢朝着他笑了下,然后突然就将消毒酒精直接倒在了他掌心。
那猛地一下,痛得傅行野的面部肌肉都痉挛了下,但他紧抿着薄唇,到底是没哼半声,只是一双桃花眼,灼灼地盯着聂长欢。
聂长欢慢条斯理地拿过包扎纱布,淡淡道:“傅总未免显得想得太多了,只是我这屋里上有老下有小的,我怕你叫的太大声,影响了他们休息。毕竟现在不早了,大家明天都还有事,总不能都被你耽误了,不是吗?”
傅行野笑而不语,就看着她给自己包扎。
聂长欢也不再说话。
直到傅行野的两只手都被包扎好了,聂长欢才起身开始收拾医药箱。
傅行野将一把剪刀递给她,趁着她接过的时候问:“今晚我睡客房?”
聂长欢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瞥了眼他那双手,知道他也不方便开车了,顿了顿没好气地说:“傅总要是想留,我还能拦得住你?”
看着聂长欢嘴硬过后匆匆离开的背影,傅行野看着自己那被包扎的乱七八糟、丑的不成样子的双手,咧开嘴笑了笑。
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明天还要出国,聂长欢放好医药箱后,就再没管傅行野,回了自己房间。
不过进房间以后,她也没睡着,又去了柳铮的房间,直到听到傅行野上楼的脚步声消失在客房门口后,她才真正沉沉睡去。
睡着以后,梦里全是好好遭遇危险的场景,没多久她就惊醒过来。
看了眼时间,才四点多,可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她干脆起床下楼,结果却看见傅行野站在主厅的落地窗前。
察觉到动静,傅行野回过神,看见是她,微微挑眉:“你怎么不睡了?”
聂长欢不想和他好好说话:“你不也没睡?”
傅行野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我有点紧张。”喜欢被大佬看上后每天都好害羞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被大佬看上后每天都好害羞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