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你的手艺做药童真是太屈才了。”
蓝琢来我这里蹭了一碗粥,就赖着不走了。
我喝到了葡萄干,煮过的葡萄干膨胀起来,酸甜可口,咬破外皮内在汁水爆出,充盈口腔。紫薯香甜,山药软糯,百合香软。
“今日的和口味吗?”
我点头。
岂止是和口味。
蓝琢缠着庄乘风来一碗,庄乘风给他看空空如也的食盒,蓝琢拖长了声音抱怨。
我揉揉耳朵,“毒方解出来了吗?”
蓝琢顿时垮了脸,“后面的毒方简直毫无章法,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毫无美感的毒方。”
庄乘风有些好奇,“毒方还分有没有美感?”
他有些出神,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我眯了眯眼。
蓝琢听着庄乘风方疑问连连点头,“那是当然,有些毒极烈,偏生和另一种毒以某种剂量搭配在一起,就毒力全消,你说是不是很有趣?有些毒,多一两就弱了毒性,少半分就换了毒方……”
蓝琢的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双眸精亮。
那一瞬间,他的身影与紫鸢尾重叠。
【……方一,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美妙的东西,每一张毒方都是无可代替的。】
庄乘风看着蓝琢兴奋的样子,问道:“那这一毒方是怎么难解?”
蓝琢双颊鼓起,气哼哼地说:“本来好好的方子,改的不伦不类的,后面加的很多草药根本就是和前面的相撞。”
“你看看,本来的方子是一张令人陷入极度兴奋,提高人体敏感度的方子,这种状态下所有的痛苦都会翻倍,但是感知能力也会翻倍,可以作为惩罚用,也可以给那些追求武学的疯子,在这种情况下提高对武学的悟性。”
“但是后面这是些什么东西。”蓝琢痛心疾首,“居然加了迷醉草,迷醉草与麻沸散有相似的作用!本来就是提升敏感度的方子,用了麻沸散还能做什么??整张方子都会毁了!”
我端着碗往一边靠了靠,避其锋芒。
蓝琢花了好些功夫才平息了怒火,“小药石,我去将方子解出来,你记得把解药发给众人,我要他的毒方彻底失效!”
我点点头,目送蓝琢气势汹汹地离去,我与庄乘风对视半晌,他先摇着头笑了出来。
“倒是有精神。”
我点头,“总比之前那副模样好。”
庄乘风顿了顿,笑意淡了些,“是。”
***
李狐的毒暂且是止住了,只是那半臂的乌黑就像隐藏在冰面下的裂痕,不知何时将轰然开裂。
大厅中的大夫们忙忙碌碌,倒是又作出了一味解药,依旧是半成品,却可以将原本三日的死期拖延到五日。
“从阎王爷手里抢人啊……”
老大夫直起腰,皱着眉锤了锤腰间,不过稍作休息又蹲下去开始熬药。
大厅中是我熟悉的浓浓草药味道,让人很安心。
我嗅了嗅毒血,从草药味中分辨,除却血液本身的腥味,还有一种蕴藏在血液中的,被掩盖的腥臭味道。
水腥草。
这是已经被讨论出的结果。
可是我总觉得,除了水腥草,还应该有其他的什么。
水腥草是一味从未被用在毒中的草药,蓝琢说方子被补得不伦不类,这样的水平,真的能将一味从未被人应用的草药发挥未被人察觉的药效吗?
我敲了敲额角,正待继续看,却发现眼前的光被人遮住了。
“神医。”
声音有些像清晨的阳光。
这样独特的嗓音,我不必抬头便能猜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