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宁收回思绪,正视着安王,“我要保家人无忧。”
“我与你一样,要保家人无忧。你舅舅大概没跟你说,我如今可不是孤身一人。”安王淡淡道,“我有妻儿,要么东躲西藏,要么跟我奔波在逃命的路上。我的小女儿早产,身子一直比较弱,我的夫人也因为早产伤了身子,如今也缠绵病榻。这一切,都是拜嘉和帝所赐。我希望,以后他们可以安安稳稳的。”
安王的神色透露着无可奈何。
虽然有些同情安王,但姜婉宁私心里是不相信安王如他所说的这般可怜的,是以面上不显,仍十分平静的开口,“嘉和帝继位多年,就算翻出来他继位名不正言不顺,想要用这一点讨伐他,站不住脚。对于百姓来说,只要日子过的差不多,他们并不在意,执政者是谁。如果是前太子还活着,想要拿回他失去的,或许还能算名正言顺。”
“我知你担忧什么。”安王开口,“你放心,眼下,一切只是筹谋。我不会拿我父亲的事儿为借口做什么的。我是大周的子民,身上流着赵氏皇室的血脉。我父亲希望国泰民安,身为他的儿子,这也是我的愿望。所以,只要嘉和帝不逼人太甚,大周安稳,我不会主动出击。”
姜婉宁想到姚佳敏说的那些,心中有些唏嘘。
乱世皇权会动荡。
造成皇权动荡的,直接原因从来不是天灾人祸,而是天灾人祸的时候掌权者不作为。
老百姓们被逼得没有退路了,只能揭竿而起。
与安王见完面之后,姜婉宁回了锦衣卫下榻的地方。
姬蘅伫立在院中。
“大人可是在等我?”看着面无表情的姬蘅,姜婉宁语气平静的说,“出来时间挺长的,也不知道何时能回去,我家夫人如今怀着身孕,心眼儿小,心里指不定埋怨了我多少次呢。买了些陇西当地有特色的小玩意儿,回去之后送给他,也好平复一下他心中的怨气。”
姬蘅依旧神色淡淡,没有接姜婉宁的话。
“我跟大人说这些,有些不妥。大人一个没有成亲的人,怎么能理解得了夫妻之间的这种小情趣呢?也不是真得恼我,就是想我哄人罢了。”姜婉宁笑道。
“谈时景没死。”姬蘅平静的看着姜婉宁,一字一句的说了这话。
姬蘅知道是迟早的事儿,姜婉宁想过,有合适的机会谈时景大概会主动跟姬蘅联系。现在看这情况,是谈时景联系过他了?反正不管是不是,姬蘅既然说了这话,那肯定是知道谈时景还活着的消息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姬蘅又问。
“心中一直不愿意相信舅舅没了。”姜婉宁斟酌着说,“来陇西之后,大人去办事儿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的。”
“你为何没有跟我说?”姬蘅责问。
“我认为这样的事儿,舅舅大概更愿意亲口告诉大人。”姜婉宁道。
姬蘅冷哼,“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儿若是爆出来,谈时景就是欺君之罪,谈家,还有你,都脱不了干系。”
“舅舅不会傻到到处去宣扬自己还活着的事儿,我也会守口如瓶。所以,大人你会去跟嘉和帝说吗?”姜婉宁反问。
姬蘅狠狠瞪了姜婉宁一眼,“牙尖嘴利。”
“大人的态度很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