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和王可儿都是第一次眼瞧着敌人死在面前,虽然他们修为已达补元境界,对生命的体悟异于常人,但依旧无法忍受眼前的景象,两个人面色有些苍白,互视一眼,王可儿急道,“茹儿妹妹,你怎么能草菅人命?”
“他要杀我,没杀成,被我反杀,有问题吗?”张茹不屑道。
“可是此人已无反手之力!”王可儿修行的是观音法门,最忌讳伤人性命。
“他今日如逃了出去,我们就要面对两个出神期高手的报复,不如杀了干净。”
“他死在这里,难道昆仑山便不知道了?这人可是道行和尚派来的,道行和尚肯定知道是死在我们手上。”王可儿反问道。
“如果找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却不会牵扯姐姐。”张茹冷言道。
沈方一边听着两人争吵,一边将尸体拖到树林深处,用宝剑刨一个深坑。王可儿和张茹见了,也暂时停了争执,前去帮忙,用了一刻钟,便将元真子埋葬。三人都是家底深厚之人,对于元真子身上的财物一概不取,无形中也少了一些风险。沈方将血迹喷酒的地面用宝剑砍了无数刀,然后骑着马来回奔跑,血腥气渐渐飘散,不细看,也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有了这么一出,三人哪里还有兴致前往天竺山,在旁边的溪流净了手,整理了衣服,便骑马回转塘庄园。等沈方等人回到杭州,张茹执意要回家,沈方只好在自家酒楼先安排一间上房让张茹住下,再行劝解。而王可儿因与张茹生隙,也没有告辞自行回府。
第二天,张茹便要去灵隐寺寻道行的麻烦,在半路上被沈方截住。张茹见沈方处处为自己着想,心中倒也宽慰,伏在沈方的肩膀之上哇哇得哭了起来。沈方象一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得站着,脑中一片空白,仅有的一点灵光也消失不见。
张茹见到沈方窘迫的样子,破啼为笑,“师弟,从今天起,师姐就把你当亲人了。”
“我们一直是亲人啊。”沈方不加思索地回道。
“不一样的。”张茹拉着沈方的手,心里面暖呼呼的。她虽然一直在和沈方比试,但看到沈方远超自己的武功修为,还是发自内心的欢欣,觉得比自己进入到换元境界都开心。“等过了年,你和我回家吧,通过爹爹的圣境修练,速度比自己修练快十倍以上。”
“师姐,我想先去翁山,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张茹的笑容逐渐凝固,“和可儿吗?”
“对啊,还有蕙儿、德儿他们。”沈方回答道。
张茹松开手,看了一脸纯真的沈方一眼,冷冷说道,“你们去吧,我想家了。”
杭州灵隐寺,道行和尚看着徒弟们练过一套罗汉拳,心里不禁想起元真子和张家小娘子之事。这元真子一去五、六天,却杳无音讯,可能不辞而别,去别处云游了。这元真子家学渊源,武艺高超,就是自己也略有不及,对付三个初入补元境界的少年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这元真子性情古怪,又极为好色,难保不会因为别的事情将正事耽搁。只是十方水陆法会还得开四十余天,自己身为监院分身乏术,只好遣弟子好生盯着那张家小娘子,以免错失了机缘。
如此过了几日,唤做达生的小沙弥气急败坏的跑了回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跑了?!”道行和尚睁开眼睛自言自语道。这张家小娘子刚过了年便乘沈家的船出海,难道是去翁山沈家庄园?还是去普陀山了?不管她跑到哪里,总得把她寻回来,经过多方打探,道行终于打听清楚,这张家小娘子的生辰恰好符合师尊慧通和尚对“天女”的要求,又是补元境界的修为,实在是难得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