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高管家明知沈方连晋王世子也敢痛殴,在此时居然威胁沈方,如果不是他脑子进了水,便是另有所图。
沈方冷笑道,“高管家,你何必作此情状。在沈某看来,你不过是齐王殿下的一条狗,打你只会脏了我的手!”
高管家拍了拍手,笑道,“沈公子所言极是,高某自然是为齐王殿下效力,你们沈家就连给齐王殿下提鞋都不配。”
沈方见高管家一心找茬儿,便踢了一脚旁边恶狗的屁股,“阿黄,上,咬这个畜生。”
恶狗流了半天口水,突然被沈方踢了一脚,也吓了一跳,猛然回头看了一眼沈方,见沈方盯着高管家,便扭回头,向高管家扑了过去。
“小子,你敢!”高管家没想到沈方话不投机便放狗,大骇之余,赶紧后退,将旁边两个伴当拉到身前。
伴当看到眼前巨大的恶狗扑了过来,浑身颤抖,用胳膊挡在前面,好在时值严冬,齐王府家仆锦缎外袍里面,都穿着厚厚的棉袄,只盼着能抵挡一时,只要躲过恶犬的第一波攻击,后面的齐王府家丁便会一拥而上,将这条恶犬立毙当场,他们不敢动沈方,但是击杀一条扑咬齐王府大管家的恶狗,自然没有任何犹豫。
“周师傅,你还要看着恶狗伤人吗?”慕公子略有些不满地冷声道。
周侗脸色微红,一个闪步便来到齐王府众人面前,轻轻一拍,便将咬着齐王府家仆衣袖的大黄狗击晕到地。齐王府的家丁一拥上前,正准备挥刀便砍,见到恶犬倒地,反而不知所措起来,正在这时,大黄狗呜咽一声,爬了起来,夹着尾巴跑了回去,躲在沈方身后。
“没用的畜生!”沈方无奈地笑道,然后伸了个懒腰,“周大哥,人常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你既然出手了,想必也作好和我过招的准备了。”
周侗连忙抱拳道,“前辈莫要误会,实乃此犬伤人,若不及时制止,只怕便会惹来大麻烦,故晚辈代前辈教训此犬一番,想必前辈也能看得出来,晚辈并未下狠手。”
沈方当然知道,如果周侗有心杀狗,十条狗命也没了,摆了摆手道,“周大哥,你太过小心,就算动手,我也不会依修为来压你,”
周侗闻言赶紧躬身致谢,退了回去。
高管家见到御拳馆的天级教头,大名鼎鼎的“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居然在沈方面前拘谨得象个小媳妇,如何不知道这沈方确有力压全场的实力,虽然刚才受了惊吓,但也不敢再出言挑衅,一甩衣袖,冷哼一下,带领手下绕过沈方,前往二楼预留的包厢。
李氏见高管家认了怂,也不敢再提沈方仗势堵门的事儿,赶紧招呼伙计将被沈方糟蹋的一桌上佳酒席撤下,用清水清洗污迹,然后硬着头皮迎了上来。
有道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连矾楼背后的靠山齐王府也认了栽,她只是为齐王府经营矾楼的掌柜,又能强硬到什么时候。李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沈公子,已经快到戌时,小女师师一会儿便要出来献艺,那马车上的礼物颇为贵重,不如先搬进来如何?”
沈方想了想,吩咐道,“出去告诉王二,让他们把那物件搬进来。”
旁边的沈府家丁何时这么嚣张霸道过,虽然明知沈方的飞扬跋扈一多半是表演给别人看,但还是觉得让京城的头面人物吃瘪是再痛快不过的事情。
矾楼的伙计只用了片刻工夫,便清洗干净地面,并重新摆了桌椅,将各色点心,一壶香茶摆好。沈方刚坐下,端起茶杯,便听到矾楼门口方向传来喧哗声。
两三个伙计气极败坏地跑了进来,“大掌柜,沈家要把矾楼的门楼拆了。”
李氏一听,便觉头要炸了,沈方仗势欺人便罢了,沈家的家丁还能如此嚣张。她来不及和沈方理论,便往门口赶,只见十几个沈府家丁在无数灯笼的照耀下,不仅已经将矾楼的大门卸了下来,而且挥动着斧头、撬杠,准备把门框也拆掉。由于矾楼的伙计阻拦,门框两边的玻璃在争执中被打破,碎玻璃散落了一地。
附近正店、脚店的伙计、姑娘、客人远远地围观着矾楼门前的这场闹剧,他们见到李掌柜出来,都摒了气息,准备欣赏一场好戏。
“你们都住手!”李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正在拆门框的沈府伙计怒吼道,“你们沈家太欺负人了!矾楼在京城开了近百年,上至官家宰相,下至贩夫走卒,无不从此门经过,你们胆敢将此门拆了,就不怕我告御状,你们沈家就算再势大,也大不过齐王府。”
沈府家丁们明显有些顾虑,纷纷住了手,结果沈府名叫王二的管事,大声喝道,“你们尽管拆,若不拆门,二公子的差使还办不办了?!”
李氏狠狠瞪了王二一眼,怒气冲冲地找沈方算帐。矾楼门口传来一片哄笑声,矾楼在京城七十二家正店一直位列魁首,自然也引来了其它正店的嫉妒,如今见到矾楼李氏吃瘪,无不觉得解气,只道是矾楼纵使有齐王府撑腰,经过此事之后,只怕名声也要受损,妙香楼二楼临街窗户探出不少脑袋,其中有两个小脑袋正是莺莺、燕儿。
“沈公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拆矾楼的大门。”
“就是不知道那师师有什么好的,十来岁的小姑娘,值得沈公子为她做这么多事!”燕儿一脸艳羡的样子。
“沈公子和师师姑娘自幼相识,若我与沈公子有这么深的交情,他或许也会为我做这些事儿。”
“姐姐,沈公子这话你也相信啊!在咱们妙香楼,这样的话,哪天不听个十次八次的。”
莺莺笑了笑,继续看向正在拆门的沈府家丁,还有花坊下面那个被油布遮盖严实的巨大物件。
慕公子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了回去,虽然他帮不了矾楼什么忙,但若是沈方敢欺负李师师,他便是拼出性命也要护师师的周全。
“李掌柜,你们这大门几十年没换了,也太过小气,沈某送给师师的礼物也抬不进来。”
“就算是换门,矾楼也自有安排,自会挑黄道吉日进行更换,岂容沈公子操心?!”李氏愤懑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