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郎解释道:“今天码头来了几条不大的船,柴管事懒得去招呼,就让我去了。船是北方来的,说他们那盛产红枣,听说我们这红枣少,水运又极方便,就几个人凑了点货过来试试水。”
一口气说了这么大一段,陈三郎停了几秒缓了口气才又继续,“我把他们介绍到了镇上的干货店,他们跟店交易了一些,剩下的货准备去县里试试。临走前抓了把红枣给我说是让我尝尝,又给了一百文的感谢费。”
这外地的行商到新地方,怕的就是因为信息不对称导致受骗或者被压价,大都喜欢找码头管事帮着介绍牵线——给点辛苦费总比被骗好。
几个红枣商人去陈三郎介绍的店里交易一番,觉得靠谱,对于陈三郎介绍的县里的情况也就有了几分信任,给辛苦费时出手就大方多了。
“这么大方的也不多见,要是这些行商都这样,多好。”陈三郎略带遗憾的感慨。
河图镇的码头经过扩展规模也算大,每日来往船只不断,或是见这水运方便过来行商的,或是在此停歇增加补给的,热闹非凡。
码头的大管事柴管事,自然不是每只船都去招待——只有大型船只或规模大的船队柴管事才亲自去招呼;那些规模小的船队,都是由陈三郎这样的小管事去招呼和收停靠费等。这样做也是给手下人留点油水——当然主要也是小船队的人家也看不上就是,大船队出手大方,一单给的辛苦费就抵好几单小船队的了。
柴管事看不上的陈三郎可不嫌,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不过大多小船队确实小气——多是给个一二十文的辛苦费,像今天这样的陈三郎是极少遇到。
小船队多是几个同乡或者干脆就是家里兄弟几人组起来的,跑不远,货也少,路上还有风险,挣的也不过是个辛苦钱,如何大方的起来?
陈三郎对此也很理解,从不会因为钱少就敷衍了事,都会用心介绍靠谱的商家和附近货物情况。
青杏吃着红枣糕,看着床上的红枣和铜钱,高兴极了。暗道,就冲着自家爹这挣钱本事和灵活的心眼,日子就有盼头啊!
要是遇上一心奉献外加愚孝,恨不得榨干自己奉献全家的父母,青杏想,我可做不来改造奇葩父母,勇斗极品亲戚,撕逼分家的爽文大女主。
还是现在这样好,家里五十来亩地,每月也有活钱进账,吃喝不愁;没分家,劳动力也够,自己不用小小年纪就要下田种地上山捡柴。
想到分家,青杏又有点犯愁——不同于以前看的大多种田文,女主都盼着分家,青杏是一点也不想分家的。
在青杏两三岁时,家里没有如今太平,因着陈三郎经常偷懒,下地也是不下力,各房都有怨言。明显如陈二嫂就直接在家骂骂咧咧,隐晦如陈大嫂陈四嫂就是经常冷着脸说些酸话。
不过这些嘀咕和嫌弃这两年随着码头的发展消失了——看着陈三郎每月交给家里的钱,家里再没人嫌弃陈三郎不能干了。
也是因此陈三郎夫妇和青杏对于要把收入的大半交给公中,都没有过不满——其他几房在田地里确实比三房付出多,总不能吃着家里的粮食又想着挣的钱自己全留着吧。
青杏觉得,自家人丁少,连个男孩都没有,要是分家了,在村里妥妥的被欺负的对象啊。还是现在这样现好:大家庭,人丁兴旺,旁人不敢惹。家里齐心协力,种田的种田,挣钱的挣钱,日子是一天好过一天。
特别是陈老头持家公正,威严重,各房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掀不起什么大风浪。青杏由衷的期盼陈老头长命百岁——经过几次村里人家的分家,青杏才知道原来这个朝代的官府规定,户主去世必须分家。
心绪一转,青杏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自家爹娘都是精明心眼多的人,无论未来什么情况,应该都是吃不了亏的。
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向往,青杏当天睡得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