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青蛙的鸣叫在雨后初晴的夜晚显得凄凉萧瑟。
月光皎洁如水,一览无余的透过窗子,倾泻在地面上,映衬出斑斑驳驳的明亮。
叶清浅的侧颜倒影在月光里,那尖利的下巴更显出凄美的轮廓。
濡湿的睫毛轻颤着,她的双手依旧紧攥着裙摆,似乎这样才能暂时平复自己内心的伤痛。
“下个月景墨就要和宋初心结婚了,陆路也会被送到国外去,这样的结局是你最不想看到的吧,所以你还是……”
“为什么,我只是知道为什么,难道他爱上了宋初心?”叶清浅难以置信的抬头,眼眶中满溢的晶莹的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清浅,很多事情,知道了只会更绝望,或许缘分就是这么讽刺吧,机票就在下个星期,你一定要走。”
“妈,帮帮我,或者至少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她哀求着,字里行间都是求而不得的失魂落魄,像是落水的人呢,怀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被抽离走了。
“都是真的。”沐雪梅说罢,微微摇了摇头,叹息着上了楼。
叶清浅想要追上去,管家和警卫立刻拦住了她。
“小姐,请回吧,夫人和少爷都不想闹的太难看,你也毕竟是曾经的女主人,我们下人也不想对你怎么样……”
“妈,只有您能帮我了,您真的……”
碰——
一声巨响,叶清浅泪眼婆娑的凝望着楼梯尽头,那似乎同样也是希望的尽头,尽头里,希望破灭了。
她昏昏顿顿,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样走出陆家的。
身上已经不知不觉被披上了一件羊绒衫,丝丝缕缕的暖意迎上心头,她踉踉跄跄走湿漉漉的马路上。
她无处可去,苍白的嘴唇已经被她咬的殷红,渗出的丝丝缕缕的血丝仿佛童话中的人吸血鬼,邪气又凄美。
手指间还带着那颗讽刺的钻戒,那是自己前不久专门从商店买的一模一样的戒指。
黑暗中,那道光凄厉地亮着,更像是讽刺的唾骂,令人难以言喻。
树林中隐隐有雨滴滴落的声响,窸窸窣窣,络绎不绝,她的鞋子又湿了,一深一浅的踏在积水的泥泞里,举步维艰。
她不断的回头,每走一步,就停下来向后张望着,她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这样寒冷的深夜,陆景墨怎么忍心让自己一个人走?
屋子的灯慢慢亮了,直到最后一盏灯熄灭时,她心中那颗风烛残影,也在剧烈的晃动中彻底熄灭。
“景墨……”冰冷的唇瓣艰难的倾吐着两个字,这或许是自己最后一次这样叫他了吧,那语气意味深长,贪恋的缱绻着。
雨又大了,淅淅沥沥,滴落在头顶,又顺着乌黑的秀发淌在衣服上。
自己怕是要感冒了,她笑着,嘴角牵强的扯起一抹弧度。
黑暗中,她就那样孑然独立的站着,雪白的裙摆随风轻轻飘起。
忽然,腰间传来一阵力量,将她腾空而起,她来不及回头,那人转过头去,带着她来到反方向。
“放我下来!”她剧烈挣扎。
“清浅,是我。”白玉辰温柔的回过头,他的大手温暖有力,牢牢地抱紧叶清浅,炙热的鼻息在叶清浅的额头上弥漫着。
“你放我下来,玉辰,不用……你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她挣扎着,即使筋疲力竭,这一挣扎,白玉辰将她抱的更紧,直到来到车前,才将她放下。
“跟我回家。”他的口吻中带着命令,嫣红的薄唇呵气成霜,那白皙冰冷的皮肤上仿佛结了一层冰晶,隐隐透着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