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凄艳的红绸,从那苍白没有血色的口中吐出,有宛若清水中散开的鲜艳颜料,云绕开来,却刺的眼生疼。
“来人……”周语一时吞吐,暗哑着,喉管内似乎有宛若岩浆似得热流,灼烧的喉管干涩难忍,“救命啊!来人!”
她骤然大叫,手足无措的用手帕擦试着张婉婷的嘴,她不停的咳嗽,每咳一声就喷出一股鲜血。
医生很快赶到了,看到眼前的一片狼藉,急忙将张婉婷命人带入手术室。
“您就是病人家属吧。”
主治医生拿着病例,上下打量着周语,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兴许是知道了病情。
“大夫,化验单是真的吗,我阿姨真的是癌症吗?”
“是,你是她的什么亲人呢,之前做了移植肾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你都没有好好照顾她的术后料理,她本来只是宫颈上的一些问题,可是因为这次手术,感染导致抵抗力下降,进而发生癌变的。”
医生懊恼又语重心长,周语只能无助的伫立着,双手紧攥着衣角。
“医生,所以呢,目前还有救治的可能性吗,还是说,已经是……”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医生语重心长的凝视了她一眼:“这倒是不至于,幸好发现的还不算太晚,只是病人总是不配合治疗,所以需要你们这些做家属的随时随地看着她。”
“好,医生,只要病能治好,我一定日日夜夜陪着。”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周语如释重负般的叹了一口气,那胸中憋闷着的愧疚缓缓释放了些。
阳光刺眼而明媚。
地上还是未干的雨水积成的水洼,浅浅的,反衬出阳光的倒影,闪烁着波光粼粼的金光。
手术一会就好了,随着手术室大门的开启,周语急忙迎上去,攥住张婉婷的手。
“阿姨,你还好吗?”她的眼波流转,看着那经过化疗憔悴的样子,惭愧的眼泪直流。
张婉婷做的是最疼的骨髓穿刺。
周边化疗室的遏病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唯独她,从进去到现在都是一片平和的奄奄一息。
“孩子,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手术也很简单,身体也并无大碍,你不要操心了,倒是陆路,年纪那么小,却已经承受了最痛的排异反应,你改回去好好照顾他才是啊……”
“溪溪会照顾好他的,你就放心吧。”
周语不愿意再让她担心,眼神坚毅的回应,紧随着回了病房。
她无奈的看了周语一眼,只能默不作声的回到房间。
“阿姨,明天溪溪会过来。”
病房内,周语翻动着手机,随意的说着。
阳光洒在病房的地上,无数片摇曳的叶子,影子投射进来,微微晃动着。
几日来,唯有今日张婉婷感到身子没有那般发寒了。
“孩子,时候不早了,你还不回去吗?”
“阿姨,直到你病好的那一刻,要么让溪溪过来陪你,我告诉她一切真相,要么我就在这昼夜不停的守着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张婉婷的被子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