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有关四皇子结党营私的奏折,便雪片似的被送到了吴帝的案头。
朝堂之上,二皇子更是直接越众而出,亲口指证司徒易诚勾结御史大夫、吏部侍郎等人,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因为有司徒易昕事先给出的证据,四皇子百口莫辩,吴帝为此发了好大一通火,虽未尽信,却也将司徒易诚好一番训斥,牵连其中的御史大夫等人,更是直接被卸了职,待大理寺彻查此事之后,再行处置。
经此一役,二皇子原本对司徒易昕尚有的三分疑虑,顿时烟消云散,两人商量一番,定下了接下来的计谋。
——
“你身子如何?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舒服?”
漪澜殿里,听得芸娘身子不适的吴帝,匆匆赶了来,关切的问道。
“臣妾也不知怎么的,就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芸娘精致的脸容上,有着虚弱的苍白之色,声音柔柔的,一片我见犹怜。
“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吴帝担心不已,沉着一张脸,询问着前来诊治的霍念卿:“朕记得,这些日子,芸娘的身子不是在你的调理下,好了许多吗?怎么又会差点儿晕倒?”
“民女方才为娘娘把过脉,并无大碍,想来是这几日天气变幻,所以才有些不适。”
霍念卿道。
“那娘娘肚子里的龙裔如何了?”
吴帝还是不放心,问道。
“娘娘如今虽然怀孕已有两月,当月份尚小,还未到稳定的时候,平日里还是需要小心看护。”
闻言,吴帝不禁皱了皱眉。
“陛下不用担心。”
芸娘觑着他的面色,道:“臣妾想来只是一时身子不适,况且,有于姑娘在臣妾身边照顾,臣妾和腹中孩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朕还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什么事情……”
吴帝大抵也觉自己有些反应过度,叹了口气,一双手却是不由的贴向面前女子的小腹,尽管如今尚且不能感受到腹中孩儿的胎动,但他脸上却尽是即将为人父的柔和:“朕现在巴不得这十月怀胎赶紧过去,好让你肚子里的孩儿,早早的出来,也省得朕这个做父皇的,整日为他提心吊胆。”
这样的体验,对他来说,甚至是新奇的。哪怕他如今疼爱九公主至斯,当初其母妃怀孕之时,他也未曾像现在一样陪伴在身边。
在此之前,唯一一次,让他稍稍感受到即将为人父的欣喜,还是如今冷宫里那个女子有孕的时候,但后来——
吴帝抹去了脑海里一掠而过的回忆,心里却仍残留着那一丝丝说不清的感觉。
“皇上尽说傻话。”
芸娘娇嗔道,顿了顿,像是终究难掩羞赧与期待:“臣妾也希望能够早日为陛下诞下麟儿,小公主也好,小皇子也好,他会软软的叫陛下与臣妾父皇和母妃,会围在咱们身边,一点一点的长大……”
吴帝沉浸在被她描述的景象之中,不禁对她腹中的孩儿,有了更多的期待。
霍念卿觑着他的面色,眸底微不可察的闪过一抹讽笑。她自然十分乐见这样的局面,因为她知道,眼下这吴国皇帝越是重视这个孩儿,他日知道真相之后,才会越痛苦。
她甚至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那幅画面了。
芸娘与她对视一眼,两人的目中,皆是一样的心照不宣。
——
“陛下。”
方回到寝殿不久,宫人就来报:“皇后娘娘刚才遣人来问,陛下什么时候过去凤仪宫?”
“朕什么时候说过今天要去凤仪宫了?”
吴帝眉头一皱,问道。他刚从芸娘那儿回来,夜已经深了,正自疲惫不堪的时候。
“陛下,今日是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