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挽这才想起,她在洛中的时候,是跟着许云周学过医术的。她对许云周的医术应该是有信心的。
“那我们明日就启程回洛中。”
钱琳琅摇头:“许云周肯定不在洛中,他应该是逃难去了,估计风声不松懈下来,他是不敢回去的。”
“你们没有联络办法?”
钱琳琅摇头:“在洛中城可以,再远的地方,那个传讯号的烟火就看不到了。”
季挽重新陷入沉思,他看着钱琳琅,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名医。也是因为他这个人,身子好,从小就很少生病。
“你想做点什么?听故事,或者是弹琴。”季挽想让她转移注意力,这样也许她就能不那么难受。
钱琳琅没说她的手指也是疼的,根本弹不了琴。她只是问:“你要给我念故事么?”
“可以。”
“那念吧!”
季挽找来一本书,对着念。
钱琳琅听着,心里暗道:“他对故事怕是有什么误解,这哪里是什么故事,明明就是诗文。”
季挽念了一些,发现不对,见她表情没有异样,索性把书放下,把自己脑子里的诗文背给她听。
他的声音清远,给人一种很宁静的感觉,让人可以联想起很多东西。钱琳琅感觉,自己现在好像就是在一口古井的旁边,听着水声,很有意境。
“季挽,我有点困。”
季挽没回复她,只是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钱琳琅听着他的声音,缓缓睡了过去。
等她睡熟,季挽起身,燃了一炉安神香,可以让她睡得更踏实。没有好的睡眠,身体会很难恢复。
钱琳琅闻着安神香的味道,逐渐进入了梦境里。前面是良生,后面是万丈悬崖,她不想跳,良生却推了她。
然后她掉到很深的水里,一阵冰冷的疼痛,刺骨又深刻。
她骤然惊醒,心跳如擂,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感觉自己的手被一个人握着,她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季挽。
“醒了?”她稍微一动,季挽就醒了。
“你怎么睡在这里?”钱琳琅问道。
“我怕你醒来害怕。”季挽直了直身子,他刚睡着不久,一直处理公务了。
钱琳琅知晓他不可能没有事情,低声道:“你有公务要处理吧!应该休息好。”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很快就能处理完。”
季挽让竹远端来温水,绞了一条温热的帕子给钱琳琅擦脸,擦完脸又擦手。
钱琳琅不适应,在她的记忆中,从来都没有人这样照顾过她。小的时候应该是有的,记事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母亲很宠爱她,给了她很多关爱,但是她很骄傲,总是想证明自己可以解决任何事,所以,很少允许人这么照顾自己。
婢女婆子也知道她的性子,平时都是顺着她,她没有要求的时候,她们更是对她敬而远之。
“今天晚上让婢女伺候你沐浴,大夫你现在这样,适合多在热水里泡。不过你身子虚弱,不能泡太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