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琳琅对谁都是一样的态度,不偏颇也不热情,把阁老夫人的款儿拿得死死的。
一些比较中正的人,看了她的表现都很满意,认为她是季阁老的贤内助。传言说她不懂事,但看人家操持明明是面面俱到。
好感就是这么来的。
钱琳琅也没指着靠这个给自己立口碑,只是一心想着,她能做得再好一点,就能为季挽分担一些。
忙了整整三天出殡,季挽还剩下四天的休沐时间。他在守孝,这三天几乎都没吃东西,只喝一点温水,整个人看起来一下子就憔悴不少。
钱琳琅怕厨房做的东西他不吃,亲自下厨煮了一碗糯糯的米粥,又亲自端给他。
季挽正在榻上小憩,听见靠近的脚步声睁眼,却没往过转身,只柔和地说:“过来睡会儿。”
“我给你煮了碗白粥,你吃点?”
季挽坐起身子,低声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么,怎么还下厨了?”
“你说要守孝,下人们谁敢劝你吃东西,我要是不亲自下厨,你是不是真要守够七日?”
季挽还能再说什么?
他听话地吃粥,一大碗白粥很快就吃光了。婢女进来收走碗,季挽看了看钱琳琅,见她气色还好,就是孝衣显得她有些苍白。
“累不累?”季挽问。
钱琳琅摇头。
季挽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道:“过来。”
钱琳琅挨着他坐下,拉着他的手玩他的手指头。季挽低头看她,末了亲了亲她的下巴。
“季挽,你还伤心么?”
“不了。”
“可我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没走出来。”
季挽不语。
他是一时难以习惯的,毕竟是从小跟着的人,忽然没了,任谁都难以适应。
钱琳琅也不说话,只静静地陪着他。过了一会儿,她出门让婢女把儿子抱来。
季挽看着妻子抱着儿子进来,过去接过季信然,道:“他每天都在长,越来越重,你不要总抱他,小心以后手酸。”
“我已经出了月子,没有那么娇气的。”
“出了月子也不行。”
钱琳琅看着他,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季挽心里空空落落的感觉,因为身旁的妻子,还有怀里的儿子,而变得充实起来。
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但如果有放不下想保护的人,就可以很快恢复过来。
三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呆着,空气也是静谧的。过了一小会儿,睡着的季信然醒了,蹬了季挽一下。
季挽笑道:“他才刚出满月,竟然就会蹬人了。”
钱琳琅摸了摸儿子的头,道:“乳母喂养得好,你看他长得多快,越来越壮实了。”
季挽抱起季信然抻了抻,道:“是重了,所以才不让你总抱他。”
钱琳琅手里拿着个拨浪鼓,摇了摇,发出清脆的响声,逗得季信然转着大眼睛看她。
“他的眼睛能追物了。”钱琳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