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想容桃红色长袄外穿偏红绣海棠披风,下穿朱红色绣金马面,纯金坠珍珠流苏步摇将青丝挽作随云髻。
她思索了会命桃之将赠的双凤鸾鸟金步摇簪上,理了衣衫往正厅用膳。
她用罢早膳同?坐上马车去了珑春楼,随着兄长上二楼进包厢“临江仙”,打眼一看屋内围坐着五六华服男子并二三妙龄女子,心下了然。依着长兄介绍向卫国公世子欠身行礼,而后一一见礼。
她转眼半盏茶时间已过,?按着喜好要了壶醉仙酿,一碟桂花糕。
她坐在一旁听听那锦城侯世子言女子软弱,嗤笑一声开口
“?世子可曾了解过女子?不说旁人,但是本郡主的皇姨奶奶便是奇女子,五岁习武,及笄上战场,打退了东戎不说,南疆亦是俯首称臣,世子敢说本郡主的皇姨奶奶软弱吗?”
她说罢,抿了口酒润嗓,片刻又言:“?便是本郡主母亲亦是不凡,当今第一才女,且能文善武。莫说本郡主不自谦,郡哪处不认她郡主为才女?哪处不赞本郡主为女将军?世子若学识浅薄,大可不必多言”
她见那人怯懦模样更是不屑,一口饮尽杯中酒起身施礼
“本郡主身子不适,先告辞了”?
黔州并非全都不好
至少这里的冬天比长安要暖和一些,比起宋想容家里那边终年的寒冷宛如春日,膝盖也不至于痛苦,街市上的东西并不算少,虽不比长安繁荣却也十分热闹
可惜天高皇帝远,祸事自然也就多些。
更是如今,一片混沌。
可也始终是小打小闹,偶尔遇到有人讨论朝廷欺负人云云,也正好抓起来罚几个铜钱,
她总觉得,这样的生活显得有些堕落,可可人在痛苦的时候却偏偏爱想着从前的风光
那年长安的冬天一小支匈奴人在长安作乱。他们几年前就在这里了,伪装成商人,脚夫,官员,做着他们的计划,白蚁从里面啃食木桩,日久天长总能啃烂,等到人们发现时那木桩早就被吃没半截
他们在城外拿弓箭裹上麻布,沾着猛火油攻城,城内则有小支部队作乱分散兵力,甚至金殿上都有人忽然向天子抛去长枪
这个繁华的城镇在三天之内从内到外乱作一团,几天的奋战让所有人都变的疲惫不堪。
宋想容思维略微迟钝起来,她的膝盖在兴庆宫门前受伤,失足落入水池,刺骨的冰水立刻侵入伤口,包裹着她的身体将仅存的体温卷去,宛若大海沉石
寒冷榨出了民族骨髓中的野性,也榨干了她最后的一丝力气,池壁泥沙内的石头在水中格外锋利,一只被冻得通红的大手扣住了池边卵石,手背上不断渗出丝丝鲜血,箭头的倒钩在骨骼间剐蹭着白色的骨膜,发出细微的嘎嘎声。
一名紧握横刀的金甲武士水淋淋的站到池边,愤怒的吼出一个音符,踉跄着举刀冲了出去,金属与骨骼挤压的声音让周围的士兵都可以隐约听到,让人不自觉感受到一阵酸麻刺骨
小皇帝正从宫内仓皇出逃,而这一刀恰好刺入那个准备以弓弩射击当今圣上的匈奴人腹部,扭转着刀把向上将他挑起,豁开肚皮胸腔,五脏如油般从豁口滑出
这一箭终于是擦着小皇帝的袖角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