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无非是怕罢了。他知道她在赌,他也知道她在想什么。鼻涕眼泪啊,自己淌着去吧,没人给你擦。
或许以后也没有了。
顾倾歌转身走出房门,鹌鹑一样的起兵们窝在屋檐下,甚至不曾停留在自己的目光里。
顾倾歌顺手拎起戚尾递来的诛鸠,合掌握紧颠了颠,内心又平静了几分,也就这把老伙计摸着更让人有安全感。
傅裴看着他欲言又止,深知自己从来就不是下棋的料,事到如今却也只有做棋子的份儿。
棋子,弃子。
“弃你一子可保傅氏一族,那你们这仗…打的也忒容易了点儿。”
傅裴忘不了顾倾歌的话。
昨夜下一盘瑞雪。玉管蘸墨,迤逦谱去,提笔定“夏”。冬或夏,秋或冬,更迭难休。
谁人把四季之棱磨得一塌糊涂,吹送垂柳的光降在雨上;一滴,了了。
所谓夏的蝉鸣自耳腹脱落,玉露从芽根上涎沫。玉石打磨成圆珠,“铿锵”舒开了携光的石,石中蕴含千古言灵的珠玑字就焚身成了玉蝶。
还未来得及替宋想容寻那块失了的耳佩,便急需复亡在盛夏簇拥过的暑气里。
碎散。
她逃、她逃,逃了这幽禁她的林,却忆起春来,逃不出这偌大的长安。
她掌中琴不安分,日光啊、春花啊、雨呀露呀都离她而去,她没有春天了。
冬的日子没有暑气、没有阳光,仅有那温柔的月,缭绕的光、莹莹的雪。
“所以到了,冬人们才辨得清是冬,因为仅有冬雪经久,可落得一帘玉珠,浸沉心底,沁人心脾。”
宋想容自顾自地,对着乔天涯说着。
寒气入室如雾,肉眼可见的、人们手脚总比夏时勤,总爱对着温热的物吁着暖气,所以冬是不会错认的。
路上行人肩摩毂击,她担伞披一件丝麻襟儿,在这尚不算寒的天儿独步归家,接踵的却是寒风。
锦缎的足驶出了一行路,那风刀就如野马趵趵扫过她的脸。
微雨杏下、离魂入梦,在这大白寒天的可是骇人咯。
日光驱散莹莹的雪,照得纸伞生烧、而琵琶就这么裹着素锦薄绸负在背上的匣,被伺机已久的雪打中。
宋想容回过神来,也同行人加快了归家的脚步。
两步踏过,不,不是的,步是必须缓行的,否则就惊到琵琶铮铮鸣咧。只要弦音乍泄,到时呀雁鸟都会惊得急窜,好似琼崖下的浪尖堆翻过山头,又实实潜回暖洋深根安躺,沉厚起伏、绵绵。
“你是这样放纵自己给谁看的?”
乔天涯轻声的询问。
宋想容没有回答。
“这柄琴身上有千万个秘密,你我亦不能窥探的秘密。或许这就是我放出自己的理由,不想让他发现的理由。”
入夜时,宋想容总会梦见个金釉未匝画的长安,三叶灯绽在无人的街道,在张灯结彩的背后露出的往往是这长安城的空洞与枯燥。
说来又奇,近来梦中的长安也是白的,是通体雪白的。喜欢穿越后我攻略了前任对家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穿越后我攻略了前任对家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