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学校,大都是秋闱之后招生,正月十五正式开学,一直上到腊月初十才散馆。休假的时间,也就每年的年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说,古代的学子比我们要辛苦得多。
【一】《雨中即景》张恨水.诗
纪绪告别了柳遇春和刘基,踏上了去往丹徒的路。
一上午,风和日丽,加上‘绝尘’马的脚步又快。接近晌午,便走了大半的路程。下午的时候,忽然东南风猛起,天色慢慢地变动,黑云升起,当头不见了太阳。
纪绪心想:“这老天,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大雨就要来了,我得赶快找个地方避一下雨才好。”
他骑在马上向四周张望,只见从这里往东看,天脚全是黑云遮起,往南看虽是天脚好些,但也是黑云团团地移动,恐怕很快也会被黑云挡起的。不过,在东南方向的不远处倒是有一个草亭子;靠亭的东边,有几株两人合拢抱不过的大柳树;亭子里,隐隐约约仿佛有几个人影。
也顾不了太多了,纪绪便迎风策马向草亭方向奔去。
他踏入田间小道,此时的麦苗已经长齐,东南风卷着绿浪,向西北角上吹来。那麦田的田间地头,长满了腊梅。这时,开着正盛的腊梅花,像一片黄绸子,随着绿浪簸动。腊梅树边上,有一条小溪,水潺潺的流着。那小溪沿上,长了不知名的绿草,还有小如金钱的紫花和黄花,看着马上的来人,媚然相笑。
接近草亭,就听到有人说:“这里风景很好,相公为何不赋诗一首?”
另一人道:“果然,这里麦浪似缎,我正想着呢。你听来:
巨风自南来,掀动桑田绿;
旅途倦征人,正思青葱木。
忽然草亭湿,而未抱松竹;
巍峨子尺柳,……”
听到马蹄声由远及近,那两人回过头来,书童模样的用手一指道:“你看,你看,好漂亮的一匹马……好像也奔这亭子来了,也是想躲雨吗?”
那公子模样的也向前看过去,果然有一个年轻的男子,骑了一匹大白马,匆匆而来。
纪绪来到了亭子前,轻巧地纵身跃下马,有条不紊地将白马牵过柳树旁,斯文地拴着马缰。
那俩人见纪绪头戴儒巾,身披白衫,也是文士打扮。不过所穿的白衫,丝织得非常的粗糙,并非文士里面有钱的模样。脸是长圆形的,眉目八字分开,非常明朗帅气。
【二】《西门》许浑[1].诗
一看纪绪十分规矩,那俩人便放下心来。
于是,书童模样的小男孩便大声喊道:“喂,骑马的,你别把你的马拴在我的马的旁边……”
纪绪笑了笑,没有作声。
书童又喊:“哎!你是哑巴吗?”
纪绪还是笑了笑。
书童便两手一张,说道:“你不见,你的马正在欺负我的马吗?”
两匹马虽然各拴在一棵柳树上,但拴得太近。也不知为何,两匹马争吵不休,同时蹦跳,同时嘶叫。只见“绝尘”转过身去,抬起后腿便踢他们的棕色马。
那书童见纪绪不搭理他,便气哄哄地跑下了亭子,对着马就是一顿吆喝大骂,又将自己马的缰绳解了,另拴在一棵远一些的树上。
纪绪朝那小孩笑了笑,吟诵着诗章便上了台阶:
“一上高城万里愁,
蒹葭杨柳似汀洲;
溪云初起日沉阁,
山雨欲来风满楼。”
看到公子模样的眼神死定着自己看,便一拱手道:“大雨要来了,可否让在下在这里暂避一避?”
那公子站在亭子的一边,也是以礼相还,“请上来吧!眼看大雨要来,避上一避再走。”
纪绪见那书生的脸特别地白洁细润,心道:天底下竟有如此白净秀气的男人,真是一位翩翩浊世的佳公子啊!
纪绪上得亭子,回头再看那个拴马的小男孩。只见他头戴青色小便帽,身穿一件青色对襟的夹袄,确实也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小书童模样。
见小书童上来,那公子教育道:“有道是和气生财,你和人打招呼,开口便是骑马的……真是太没有礼貌……”
书童道:“哼!他把马跟我们的马栓一起,明摆着是欺负我们嘛!”
公子问:“怎么欺负你了?”
“我们的马,哪能打过他的马?”
“难道我们是出来打架的?你下去把马分开不就好了嘛,赶快向这位公子道歉!”
书童嘟囔道:“怎么,反而成了我的不对了……白公子,程欣施礼,程欣向你道歉。”说毕,便躬身一揖。
那公子又说:“你怎知人家姓白?”
程欣不悦道:“他白衣白发的,又骑着匹白马,不姓白,又能姓啥?”
看着主仆二人的对话,纪绪深感主仆二人的有趣和可爱。
那公子向前施礼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从何处来?”
纪绪说:“不才自金陵而来。姓纪,名绪,字开端。”
公子道:“金陵来的,我们也是刚从金陵那边过来……那你现在要到哪里去呀?”
纪绪说:“前往丹徒念书!”
程欣一听,笑着说道:“你去念书?”
纪绪问:“怎么,我不能念书?”
程欣道:“你都多大了,还念书!”
纪绪笑道:“那应该多大才念书?”
书童说:“应该像我家小…相公这般年纪。”
纪绪看了看略带羞涩的小公子,便问:“那小相公,贵庚啊?”
公子道:“小生,今年,刚满十五。”
纪绪又问:“仁兄也是要去读书吗?”
公子道:“是啊!”
“幸会,幸会,”纪绪问,“仁兄今欲何往?”
“去往丹徒攻书的。”
“仁兄家是金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