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还想什么想,也就他这脑子一根筋的还成天惦记了,那家伙指不定早都把他忘了!
萧遥冷不防又让自己闷了一腔鬼火,也甚幽怨的,打死不乐意再去想苏炽,便故揣了一腔淡泊,依旧若无其事的照着地图琢磨防事。
却不知脑子到底是哪根筋抽了,三眼绕不开那销沙镇,如此没完没了的磨着萧遥的耐心,终于把萧遥的暴脾气给招出来了。
李承安正推门入屋,寻思着来找萧遥唠个嗑消消遣,哪不料才一步迈进门槛,便一眼撞见萧遥气呼呼的卷了地图重摔在地,也不知这无辜的小玩意儿怎么招着他了。
然而萧遥就算摔了地图也没能摔干净脑子里的苏炽,便愈发恼火。
这该死的祸水!
.
在外习惯了一段时日,韩照终于稍稍摆脱了些“罪奴”的局促不安,也能相对从容的和花佣一起陪着苏炽在镇上转悠了。
在这小镇上待了这许久,苏炽发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现象——
照说这小镇该是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连镇长都衣着朴素,却有那么一些人身上的衣裳竟像是嵌了金银丝一般光彩非凡,却又不至于凌目,而又似有一种如玉的光泽质地,总之很是惹人注目。
不过这样的衣裳在小镇上其实也并不多见,就苏炽几日观察下来,似乎只有镇上织纱的浣纱坊里的人才偶然有着这样的衣裳。
黄金白银这等贵重金属在中原四国中皆是为朝廷所严控的,织金缠银的锦缎更是非大夫不得衣着,民间若是私着如此越矩之衣是足以定罪的。
且就算这远处边疆的镇民真有这胆量穿此华服,也不至于能爱美到顶着挨饿也要把贵重可换生存之资的金银抽成丝绣到衣物中吧?
而那衣裳上图案的绣制工艺也不像是中原常见的,于是接连几天观察过来,苏炽还是选择保险的先去问问镇守。
这大半辈子都戳在边荒小镇上却积了三辈子福德才终于修得一朝伺候太子殿下的镇守一听殿下终于找他有事了,忙不迭的便赶入苏炽所在的院里,一进屋拎了袍便将行礼跪拜,苏炽却没那么多功夫跟他走着过场,便直接罢了他的礼。
“殿下有何吩咐?”
“这两日我在镇上闲走时发现有些镇民衣着了一种很奇特的锦缎,不像中原之物,难道是荒外来的?”
镇守惑着愣了下神,才想起有这么一件东西,“殿下所言可是浣纱坊中那些小丫头穿的那些?”
“正是。”
“还望殿下见谅,小镇的浣纱坊中聚的多是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成天就爱自己胡搞些花样,实在登不得大雅之堂,殿下若觉伤风败俗,微臣这便……”
“不不不,我不是让你禁她们,我只是想问问,那绸缎究竟是怎么个出处?是她们自己纺织出来的?还是什么人从荒外带来的?”
“那浣纱坊中的确也有几个是荒外来的,不过他们原先所制的衣裳实在……不堪入目,故微臣说过他们几次,终于不至于衣不蔽体了,却又杂糅出了这么一种微臣也说不明白是什么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是创新之物?”
镇守悄悄瞥了眼苏炽的脸色,“算是吧……”
“原来如此。”
“殿下若觉不妥,微臣……”
“我倒没觉得不妥。”
镇守一脸茫然的抬起眼来,怔着瞧了苏炽一眼,却正好触上苏炽的目光,便立马又被吓了回去,不敢与之正视。
苏炽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便挪了目光,轻轻端着下巴,思忖道:“快立秋了吧?”
“再过半月便是立秋。”
“每入秋时,入冬之前必行祭礼以慰后土。”
镇守仍是一脸茫然,还没从前一个话题里收回神来,这就莫名的又陷入了另一个疑惑。
“不过我看销沙镇却从来没有祭礼的记载……”
苏炽只淡淡添了这么一句,便吓得那镇守连忙下跪请罪道:“未行祭礼实乃微臣疏忽,还望殿下恕罪!”
苏炽一笑无奈,微微扶额,“你其实可以听我把话说完再思考有没有必要请罪。”
镇守又一愣,战战兢兢的,不敢答了。
也不知为何,苏炽这个太子明明当得挺和蔼可亲的,但无论是朽征营里的罪长还是这销沙镇的镇守,一个个都把他当阎王似的,稍觉一丝不对头都要吓得跪拜。
恐怕他们这是一时半会儿还习惯不过来如何面对他们眼中高高在上的贵人吧。
苏炽笑了笑,又一次免了镇守的礼,才接着把自己刚才被打断的话说完:“往年如何不必计较,今年既然我正好在此,便由我来为小镇行此祭礼。”喜欢凌仙志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凌仙志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