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像现在这样活着就好了吗!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我就像个废人一样待在家里就好了吗!我这样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就这样看着眼前的一切分崩离析……为什么不能让我至少像个人一样去死!!”
李承安一时哑然无法开口,几次想转过身去至少揩一把眼泪,却是神魂断弦一般,偏脸未揩泪便又转回来瞧着萧遥。
他不可能让萧遥去送死,可他也受够了这样“苟延残喘”着假似一切都与己无关的日子了。
李承安强迫自己恢复冷静,双手扶了萧遥的肩,“你不能去。”
萧遥早就已经被磨得快发狂了,也早就受够了自己这副残废的身躯,情绪难以稳定的不想再听什么劝了。
却还是李承安先他一步爆发了:“明天我去向王上请愿,你就在家,把身子养好,怎样都无所谓只要你好好养伤就够了!”
“我去就够了,你别……”
却不待萧遥再多言什么,李承安便已濒临极限的双膝重重落地,“算我求你了!”
“承安,你做什么?你站起来!”
萧遥却无法把他拽起来,李承安亦紧紧攥着他的衣袍,垂着脸却是忍泪也切齿,“算我求你了……战场你别去,这个责替你担,你只要好好活下去就够了!”
萧遥几番尝试都没能把他拉起来,终是只能与他一同跪下。
李承安无声的抽泣着,萧遥却渐渐冷静了下来,两人彼此都沉默了一会儿,萧遥才揽过李承安的肩,将他拥入怀中,平缓了语气:“我们谁活下去都一样……”
李承安也抬手扶了他的背,却仍垂着脸藏着眼泪,“要活一起活……”
这一夜冷静罢,次日却是两人一同入宫向王上请愿。
王上高居座中,看着这两个少年人跪拜堂中,却是满心凄凉。
如今的战局连他们的父亲指挥都已无胜算,败局步步逼近,国中兵力也将消耗殆尽,再派谁去都已枉然。
王上终是一叹,唤了他们二人起身,只道了一句“覆水难收”,便负手而去,到底没有承下他们的请愿。
却及次日,前线又来急报,这次递回的,却是萧帅的讣告。
此报来于挡在焰阳城前的最后一道玉牢关,萧元帅携残余十二万兵卒在此关抵抗了四个月,然而朝中臣散、国民四逃,作战不偿胜绩,这般形势之下,哪怕是南山国最强劲的玄火兵也架不住如此绝望之局。
萧远鹤最终还是落了四面楚歌之局,兵卒亡散、溃不成军,残众被逼至渡云河畔,强袭之下全军覆没,主帅重伤,坠河无踪。
三军主帅战死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焰阳城,而本也是在辅助前线的渡云河畔的伤兵营更是最早得到消息的地方。
这个噩耗传来之时,萧遥正在营帐中为伤兵包扎,闻此讯来,他泊然无动,也是木纳了一般,面无波澜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萧远鹤一死,南山国的这场战局便算是失了最后一分希望。
仍如往常一般在伤兵营中待了一日,当萧遥回到空落落的府中时,也一如既往的转进了书房,却沉了满眼黯淡。
玉牢关一破,西山国的大军距离焰阳城便不远了,照此行程,大概再不出半个月便能见兵临城下了。
书案前,萧遥展了地图卷,执笔,将落笔划去玉牢关,却差着分毫,手便像是被线引凝固了一般的悬停住了。
一滴沉泪坠落图面,晕开寸许雾然,萧遥执笔的手迟迟难落,泪影模糊着视线,图上“玉牢关”三个字在眼中支离扭曲,又坠染了泪水,几乎溃不成字。
他指梢错然一松,蘸足了墨汁的笔凿图而落,溅染了一片浊墨彻底糊去了字形。
李承安依然是按时为他煎了药来,却倚在门旁,仰面也收不住泪水横流。
次日,萧遥独自入宫,依然拜请王上准许自己出征。
玉牢关的十二万人马已被全歼,南山国也几已失尽了国土,眼下空余三城,守军加禁军总和不逾七千,这样的悬殊与这样的残局,论是谁也阻挡不了西山国的大军了。
南山王叹着,早已无心垂死挣扎了,“你征战多年,也该看得出,如今这将亡兵残之覆局,已无胜算。”
萧遥依然俯首在地,“臣请一战,死不足憾。”
南山王瞧他如此,又叹了口气,放眼处望了门外寂寥的宫苑,“你父亲已经为国战死,萧氏之忠尽矣……”
此间谈之凝重时,唯候在殿外的王上的近侍却入殿报言:“禀王上,李承安殿外求见。”
南山王听罢,仍是收回眼来瞧住萧遥,“此局既已无可挽救,便不必再添无谓的牺牲了。你们都回去吧……”
※※※※※※※※※※※※※※※※※※※※
啾咪~
最近的章节有点小扎心哈,不慌不慌,过了这一段就好了~
喜欢凌仙志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凌仙志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