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苏云深待他的好他自然都知道,可就是因为他们彼此的关系太亲近了才会少了对他的顾虑,以至最终走到这一步……
盖着此方上空的厚云中又猛然砸落一道惊雷,轰响落罢骤然间雨停云散,苏炽愕然一步闯停,所见竟是雁金城王宫的景廓。
萧遥一路紧随在他身后,见他异态自然立马就询:“怎么了?你怎么突然不走了?”
宫城之景忽现眼前,琴音悠远缥缈,苏炽细辨了片刻。
“琴声……?”
“什么琴声?”
然而苏炽只呢喃了那两个字便径直往前而去,萧遥惑然,所见四周仍是一片嘈杂,便全然不知他到底发现什么了。
“跟紧他,别让他跑太远。”
那一缕琴音缥缈虚忽难辨来向,但苏云深以前最喜在储风亭中抚琴奏乐,纵然这只是一个幻境,或许也可往那方去寻。
“墨寒,”
苏炽在前越走越急,萧遥叫他也不应,便伸手去拉他,“你别走这么急……”
哪不料他的手伸过去竟就只抓了一把幻影。
萧遥愕然止步,再抬眼,苏炽的身影已不见于眼前。
“墨寒!?”萧遥惊了立马四下张望,然而混乱中也根本不见他人影。
“他人呢?”
“不知道,突然就不见了……”
“你先别急,”伏芷也四下打量了一番,细细品觉,他们当下所处这地的灵势比起方才似乎又有了些脉络,虽然跟苏炽分散了,但他们好像也往中心靠近了一些,“你看这里到处都有鬼气,可能是他故意把苏二引进去了。”
然而在这样的环境里跟苏炽走散,萧遥无论如何也安心不了,顶多也就只能宽慰于倘若是苏云深有意引走了苏炽的话他应该不会有性命之虞。
“这里的灵势已经不像外围那么混乱了,只要顺着走一定能找到中心灵眼。”
纵是宫城之景的幻境,苏炽也费了一番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走过了扭曲的长巷寻到了那座储风亭。
然而苏云深却并不在此,亭中只有一张断了弦的琴空置于此,等苏炽走近时,那缕悠幻缥缈的琴音也已虚然绝去。
这片幻境到底只是迷人视线的虚景,除了这座亭与亭前的湖泊,其他皆为模糊一片。
但这张琴的确是苏云深一直抚奏的那张,苏炽看了良久,也在其上探觉了苏云深的气息,尽断的丝弦之上也还留有浅淡的血色。
出神观察此琴时,苏炽忽然又在一片乱息里察觉了萧遥的灵息极快的自身后迫来,却才一回头,即见一道黑光裂空闯入视线,尚不容他反应,那道不知从哪掷来的灵刃便已击中了他的前襟,力道猛然掼身将他狠狠推落湖中。
入了此间灵势稍有脉络的境地,渊底倒涌的灵力势头更猛,便频有妖兽窜出,再受了此间鬼气的撩拨,这些本就性邪的妖兽更是嗜血不已,萧遥没有功夫挨个清除,便只能灌以玄昭之势,驱禁灵针引玄火片片扫除,却还是被这些东西大大拖慢了脚步,便心急不已。
“你摸清这里的灵势了吗?”
伏氏巫彭专擅医道,这种实战性的能力实在比不及苏氏一脉,便自然不可能像苏炽或是苏闻卿那么灵敏的即刻便能摸清一地脉势乃至灵蕴,于是萧遥催问着他也心急,“你别急,再给我点时间、马上……”
眼下苏炽情况未明,萧遥一眼看不见他便定不下心神,而他们此处距离中心灵眼犹有许长的距离,且不知这地方什么时候就会彻底崩塌,如此情形之下他岂还候得住片刻。
“实在不行,就直接破过去吧。”
“你开什么玩笑,现在这种强灵之下你别乱来!”伏芷也看得出他是真心急,便稍拍了拍他的肩,“你再急也急不了这一时半会儿,说不定他们兄弟俩现在正叙旧呢——别慌、别慌……”
话是这么说着,实际伏芷自己也慌,毕竟苏云深现在的情况他们根本料不定,且他若已被鬼气反噬了的话很难保他的心智不会被那些怨邪之息侵袭,会不会对苏炽不利还真不好说……
“摸清楚了吗?”
萧遥手刀一斩劈裂了一头兽颅,回头仍是急问。
虽然具体还不明晰,但伏芷还是大概摸出了该往哪个方向,“往前、继续往前。”
然而前方又涌来了一群张着血盆大口、形貌各自古怪的妖兽,玄昭之焰爆然盛起,一道覆势盖过,逆着狂骇灵流噬了妖兽一片森骸散落。
玄昭暴怒的威力颇盛,燃灭了一片妖兽也依然向前势如破竹,却在一片乱影飞石间,前方陡自烟尘乱雾中拨现了一道身影,惊了萧遥立马收势。
玄昭之焰舔险熄去,前方不远处正是苏云深青衣而立,却见他一头散发雪白,面色亦是苍白得毫无血色,颈肤颊侧又覆着鬼噬之痕,整个人瞧来就像是一个瓷裂的人偶,在那方沉静的瞧着萧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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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芷:天花板的发言真的是吓死个人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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