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复一行三人风尘仆仆赶到潭州缥缈峰的时候已是当天中午,距离赵霞、墨仙儿的十日之约未过,刚好是第十日。
一路上,往缥缈峰去的江湖武林人士不少,看样子,听说白龙教要拜新掌门,有不少江湖中人前去捧场。
几人跑了一天,马儿也乏,找了家客栈歇脚,司马复和药王、小丰刚坐下,便听的有人在议论。
“听说,那缥缈峰白龙教要拜新掌门了”,一人说道。
“嗯,听说了,据说新掌教的是二弟子高峰,此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德才兼备”,另一人说道。
“我还听说那个害死苏掌教的九师弟至今音讯全无”。
“不止如此,听说还和一个妖女跑了”。
“呵呵,这妖女据说还是以前白龙教掌教离尘子的情妇收养的女子”。
“真是有什么样的祖师爷,就有什么样的徒孙,呵呵”,那二人大嘴巴说的是乐此不彼。
司马复听得是脸上越来越黑,这两个大嘴巴子胡说自己也就罢了,偏要胡说墨仙儿是什么妖女,司马复气炸了。
司马复站起身,脸黑的跟木炭似的走向那两人,把古剑在那两人桌上一拍,“我也听说最近江湖出了两个屎壳郎,靠专门吃屎练就了神功,今日得见,想必就是两位了吧,没想到二位竟然不吃屎,竟然也吃起饭来了,当真是久仰久仰”。
那小丰听罢,乐的止不住的笑,一口饭喷的到处都是。
“小子,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无礼,出言不逊”,一人说道。
“在下人称好奇侠,就是好奇想看看二位是怎么吃屎练就的神功”。
“放肆”,那二人怒道,“小子,不想活了是吗”。
“在下愿意领教二位的吃屎神功”,司马复一脸的鄙夷,继续说道。
那二人怒不可竭,扑将上来。
很快……,那二人就被司马复扔到了客栈的茅厕,果然吃了屎,名副其实的屎壳郎。
司马复拍了拍手:“不错、不错,嘴巴臭的应该好好吃屎补补”。
那二人见司马复武功如此高强,连滚带爬跑了。
刚把那两人丢尽茅厕,客栈又来了一行人,四男一女。
这些人司马复一个也不认识,但司马复看的出来,这些人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司马复不知道这些人可是当今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其中有塞外刀客陆天狐、草上飞牛千千、山西断剑客韦得荣、笑面虎雷真、北腿王方之焕。经过狮子寨一事,这几个人竟不打不相识,成为朋友了,几人皆收到白龙教的请柬,便相约来赶场子。
“哈哈哈,韦兄说的,这缥缈峰的吟龙剑法,千千女侠也未必能接的过二十招,雷某手里这把唐刀都自愧不如”,笑面虎雷真一边上楼一边笑道。
“你这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我若接不过二十招,我便……”,草上飞牛千千说道。
“便怎么样?”北腿王方之焕笑嘻嘻的看着牛千千说道。
“便打你一顿”,牛千千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哈”,笑面虎雷真哈哈大笑,“我看,若是千千女侠接不过二十招,便由方兄去,方兄若是能接过二十招,千千女侠便以身相许如何”。
“要得,要得,好主意”,方之焕眉开眼笑。
“你说要得,我说不要得”,那牛千千假意怒道。
几人边开玩笑边落了座。
那山西断剑客韦得荣说道:“千千女侠,狮子寨那晚,你说看到江左大掌柜梅锦荣夜半三更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干什么,这是亲眼所见吗?”
“肯定是亲眼所见,要不我可不敢乱说,那梅锦荣是什么人,我哪敢得罪他”,牛千千说道,“那天夜里,我正睡着呢,突然听得窗户啪的一声响,立刻翻身起来,打开窗户一看,那梅锦荣就在窗外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干什么,我见如此,立刻把窗户又关上了”。
“但这个事情,我总感觉有哪些地方不对劲”,韦得荣说道。
“哪不对劲?”牛千千说道。
“说不上来”,韦得荣说道。
“确实有些不对劲,以江左盟的实力,完全没必要在狮子寨对徐江河下毒手,只会招人嫌疑,以我看,那梅锦荣倒不像一个使如此阴毒之手的霄小之辈”,塞外刀客陆天狐说道。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反正千千女侠是看见了,你们不信,我信”,那北腿王方之焕说道。
“信你个鬼,我只说看见梅锦荣晚上出来鬼鬼祟祟的,又没说看见他杀人”,那牛千千狠狠瞪了方之焕一眼。
方之焕自觉没趣,旋即不吭声了,不一会,又支吾了声:“难不成那梅锦荣也觊觎千千女侠的美貌?三更半夜敲千千的窗户。”
牛千千一口饭喷了出来:“这傻粗,没救了”。
“呵呵呵”,看着这两人打闹,笑面虎笑得嘴都歪了。“依雷某看,狮子寨那天发生的事情有很多蹊跷的地方”。
“确实、确实”,众人一一附和道。
“狮子寨的事情咱们暂且不说了,这明日上了缥缈峰,倒是可以一睹白龙教新掌教的风采”。
“嗯嗯,听说白龙教的苏掌教被人害死,至今都不见有个说法”。
“明天说不定就有说法了不是?”
“也是,也是,依我看,这新掌教之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那苏掌教死的不明不白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弟子就急着做掌教的,倒是让人心寒。”
“要说这白龙教和降龙教,江湖中的传说倒是挺多的,我听过一个江湖老者讲过,说那白龙教是南陈灭亡时,由剑仙离尘子创建的,历经南陈、隋朝,到如今还如此兴盛,确实有他的了得之处”。
“了得是了得,怕是要毁在这一代了”。
“嘘,小点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白龙教的地盘,就不怕隔墙有耳吗?”
几人七嘴八舌的,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
断情谷。
墨仙儿正在花谷中翩翩起舞。红的、黄的、蓝的、绿的,什么颜色的花儿都有,随着一阵清风吹来,花海荡起一叠叠的花浪,墨仙儿索性躺在了花丛里,又翻了个滚,浑身沾满了碎花瓣,再一转,花瓣从裙摆飘洒下来,好看。
墨语婆婆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也跟着墨仙儿舞动起来,墨语婆婆她转啊转啊,突然变年轻了,她就这么微笑着看着墨仙儿,是那么的慈祥,那么的美丽。
一匹骏马从高高的山岗上冲了出来,墨仙儿认出来了,马上的人是复儿,“复儿,快来”。
可复儿没有回答她。
墨语婆婆也不说话,复儿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你们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复儿,你怎么了?”依旧没有人回答她。
“婆婆,你怎么了?”也没有人回答她。
婆婆的脸突然越变越老,老的飞快,很快头发就白了,白的像雪一样。
司马复翻身上了马,又飞驰而去。
“你们……怎么”,墨仙儿一把抓过去,突然发现婆婆竟然是空的。
再去拦住司马复,那马竟径直撞向了自己,却如空气一般,毫无感觉。
紧接着司马复看见了山坡上玩耍的小星。
“小星,小星,快到仙儿姐姐这里来”。
小星哭着脸朝墨仙儿跑了过来,“仙儿姐姐,仙儿姐姐,我把阿爸给弄丢了”。
“小星乖,小星别哭,阿爸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骗我,我阿爸已经死了,死了,仙儿姐姐你骗我”。
“小星别哭,仙儿姐姐没骗你”。
“仙儿姐姐,你的阿爸呢?可以叫他一起来和我们玩吗?”
“父亲,我的父亲,他在哪?”墨仙儿突然一声大喊。
哭泣的小星转眼又不见了。
“婆婆,我的父亲呢?”墨仙儿摇着墨语的身子晃着。
墨语婆婆笑了笑,就这么笑着,渐渐地消失了。
墨仙儿回过头,看到司马复骑着马一路狂奔而去,追在后面狂喊。
“复儿,复儿,你别走”。
“复儿、复儿,别走”。
药王叹了口气说道:“姑娘烧的有点厉害,还在说胡话,把这药赶紧给姑娘喂上”。
司马复听到墨仙儿在梦境中一直喊着自己,内心如被电击了一般难受,自己去长安一趟,没想到仙儿就病的这么厉害。端过孙先生的药,司马复小心的扶起墨仙儿,一口一口将药喂给了墨仙儿,想起了墨仙儿在断情谷给自己喂食一般的场景,不禁潸然泪下。
“哎”,药王叹了口气,虽然药王年纪一大把了,但他能感觉到司马复与这姑娘两人用情至深。
赵霞看了亦不停的擦拭湿润的眼眶。
“仙儿,我在,复儿在,复儿回来了”。
墨仙儿也许是烧糊涂了,一把拉住赵霞的手问道:“婆婆,我的父亲,他在哪里?”说罢又昏厥了过去。
赵霞愣在那里,心中如触了电一般,脸上显现出无法名状的表情。
“喝了药,让他好好睡一觉吧,这姑娘最近思虑过重,再加上舟车劳顿,才染了此疾”,药王孙先生说道。
“嗯,有劳孙先生了”。
“少侠,姑娘现在身子弱,我这还有几颗人参,今晚就给姑娘补补吧,我想,最多两到三日,便可复原了”。
“孙先生,请受我一拜”。
“少侠,快快请起,要不得,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