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寻常屋舍,哪堪新春早至?
竟然和个凡人似的,病了。
离不了的白石,不应景的白衣,无处不在的思念。
除夕守岁,只有孤灯相伴,作画千万张。
村庄,进不去,出不来。惟有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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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冲破一切力量站了起来,大声呼喊出来。却感到天旋地转,地面被抽空,整个身子腾空,一时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听到身旁河流淙淙。
她躺在河岸,身上还穿着师父的白袍,右手握着心口的小白石。
还是那条河,淙音河谷。河水清缓,河底石头,依旧锋芒毕露,刺在眼里,剜在心头。
一丈开外,屋舍人家井然,张灯结彩,欢语喧哗。
胸口一阵悸痛,头也被重锤了一下,剧烈地咳起来。她虽未飞升,但又不是凡人,竟然感了风寒?
挣扎着爬起来,拖着步子,进了村子。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今天是什么日子?”花千骨窃窃地向站在窗前的中年女子打听。女子手中拿着一块抹布,正擦洗房门。旁边一个牙牙学语的童子,穿着大红棉袄。
女子回头看着花千骨,分得很开的两只眼睛里闪出诧异。
“小姑娘,这里是叶家村。今天除夕啊。你从哪里来?”
从头到家把花千骨打量了一通。花千骨只觉得,这目光要玷污了师父的白袍。捂着小白石的手抓得紧了些,又禁不住咳起来。没有说一句话回头就走了。
好奇怪,一上山就下了雪;一入河谷,竟然就新年了。不是才立冬么?
“这人好没有礼貌。大过年的,还穿件白衣服!”隐约听到刚才女子的声音,没有放在心上。
砰……低头走路的花千骨听到什么落地的声音。
“你怎么不看路!大过年的……还好没坏”一个男声骂骂咧咧。
“对不起……咳咳……”花千骨没有抬头,快步走开了。
不想看到处的春联红福。她走到村子边上,见临河僻静一处,往地上一坐。感到无比疲乏。村中没有师父的气息,要去哪里找呢?
咳咳……地面好凉,只好站起来。拍拍后襟,这才想到,这是师父的衣服。责怪起自己来,怎么如此不小心,要弄脏了师父的袍子怎么办。
沿着河流往村外的方向走。看到那处断崖,水流却有气无力。是冬日干涸么?却不是,河流里水量充足。
再看远处,却看不清楚。御剑要越过断崖,在空中被什么撞了一下,跌回河岸。胸口一阵剧痛,咳出一口血来。
对着断崖捻了个决,力量全消散在空气中。脚下一虚,向前扑去,一头扎在河水里。水寒伤骨。一口血吐在河水里。河水清澈如常。
看来这个村庄,这个淙音河谷,是封闭的。
但还是不死心,又去来的地方。是一座山崖。她不再御剑,只是手足并用,向上攀爬。眼见到顶了,手上难以忍受地痛起来。径直坠落下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