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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幽精:情为何物?(1 / 2)

“师父……夫君……师父……夫君……”

白子画坐在花千骨床头,一夜无法入定,也未入睡。小骨不知梦见什么,只是反反复复唤着这两个词。

或郑重,或深情,喜极而泣,泪尽愈甘,世世倾慕,恋恋不舍……白子画细味着每一声呼唤,如同聆听天音,又似吟诵经文,回忆如涓流汇成河海,一夜经历了几个世代。

天蓝海蓝在曙光里亮得透明,桃树林腮红点点,含羞带露。白子画听见她微微睁目时,眼睫的窸窣,看到几缕新生日光,在她目光里明丽。

“梦到什么了?”清不染尘的声音不再寒冷,让人只想到永新的晨星。

花千骨微微低下头,如小花骨朵含了晨露:“我不说。”娇羞的容颜,半掩半露。

“师父,我们是……如何成亲的?”垂下的小花苞在阳光下伸展,红透。那时五识不全,时时刻刻紧紧拉着师父的袖子,这样走到光明。成亲却在黑暗的开端,她知道,又不知道。她还有许多知道,知道师父待她胜过责任,胜过怜爱,胜过一切人间情感;她也有许多不知道,不知道她和师父,如何会……成亲。

“也不说。”白子画转身,白衣沐浴在新升的煦日。“今日沐剑节,小骨帮师父……夫……束发。”

终究没有说出“夫君”这个词来,忽然也不想小骨听到他那一丝延滞。是自己让小骨这样叫的,可真叫出来,他似乎又不愿了。不愿小骨这样叫他,甚至,不愿想为何。师父便是师父,这个词里,有一切美好,世间再无一词可取代。

绝情殿里,清晨小骨为他束发,之后师徒一起去沐剑节典礼。一切如过往,初心晶莹,纯然而美。

日光顺着青丝流泻,散落浅浅桃花花瓣,似浪花隐没,飘散到光芒绚烂处,白袍幻化在海天尽头。心田清溪澄澈,漫溢星辰璀璨,一掬珍宝琳琅,捧在手心,奉在心间。

“小骨,好了么?”

不知过去多久,青丝长青,日光不灭。师父还是当年那个问题,却几乎失笑。

她又入了迷……

花千骨不复是当年笨手笨脚的小女孩,娴熟地挽起师父的长发。

日日做的功课,梳理时光无限。在师父身旁的日子,每一刻都有无限长,再长都嫌短。可总是还有明日,明日有同样的功课,有全新的际遇。她今日,只想沉醉在青丝流水。能很快做好的,却想慢下来。想……多一刻在绝情殿,没有他人。但是山中有仪式,师父是众弟子所尊崇,她岂可怠慢了?

“二师兄,你又迟到了。”笙箫默偏过头,惬意打量一番,一贯的言辞戏谑。

终究是迟到了啊……都怪自己不好,下次再不会了!

可师父似不在意,还是温柔地看着她。暖暖得太阳晒在身上,都从师父眼中。

糖宝过来找花千骨,两人说好去海里抓滚滚鱼。

花千骨看了看师父,不知说什么。白子画只是握着她的小爪子,轻轻从自己衣袖上挪开。

远远望着两个绿色的身影,在碧水里出没。海水激起浪花雪白,绿影淡入一片蔚蓝。于白子画,却近在眼前。

小骨始终追逐着一只最大的滚滚鱼,入海上天,乘风御浪。糖宝与其说在捉滚滚鱼,更是和滚滚鱼嬉闹,时而追着鱼儿跑,时而转身不顾,时而躲开鱼儿激起的水花,甚而被鱼儿倒追几步。

“糖宝,你说我沉溺在过往回忆,不能珍惜现下幸福。你这样骄蛮生妒,折磨十一师兄,也折磨自己,不也是放着幸福不顾吗?”

“骨头妈妈,我知道了……糖宝不再任性了。只是……只是我不能忍受和别人分享他!”

“谁都不能独占一个人的。十一师兄若非对谁都这么好,那还是他么?你还会喜欢他么?”

“我喜欢的就是他!但是他要为别人死了,我……我怎么办!他要让我一个人活着?

小骨心中,定是惊雷开山山欲崩。因为他也感到了远处水浪滔天,近在他身旁。小骨如何不理解,这句话,难道不是她当时心中同样的声音?师父你去了,让小骨一个人在世上孤零零的……

“尊上,常夏那孩子在诛仙柱旁哭闹,我也劝不住。”

白子画收了远观,见是医药阁长老徐生。

常清死后,他脸上皱纹深了几许,此刻更代替他缄默的性情,诉说着忧虑。

“师弟,你让小骨先回绝情殿。”

笙箫默停止摇折扇,却摇了摇头,目送白子画和徐生向后山去。

沐剑节是山中大典,也是仙剑大会后的欢宴,辛劳一年,此日可尽情释游艺。众弟子一改平日拘谨,四处玩闹。少数禁地自不会涉足,但也松了管束,常夏如何就跑到后山诛仙柱去了?

积蓄着终年凄荒的后山,稀稀落落站了几个人,白子画认出当日在医药阁迎接他的弟子。悬崖嶙峋,千丈外不见边际。悬崖上诛仙柱突兀,茫茫海天间,孤立无援。

诛仙柱下,是常夏单廋的身躯,双手抱住柱子,衣衫上下飘飞。诛仙柱高耸,而常夏小小的,如站不直的小草,在深渊前却如此惊触。

她只是不停地哭,轻细的嗓音在海风中时隐时现。不管徐生轻言相劝,还是厉声喝止,常夏都全然听不到。只时时把头埋在诛仙柱里,时时抬头看看高处,或凝望远方。

“我不忍用法术将她拖开。她想必是想起……”徐生盯着常夏的眼睛望向远处。

白子画点点头。常夏找到前世丧命的地方,过往记忆冲撞下,强行把她带离,怕会出危险。

她记忆恢复得如此快?

白子画双手结一道印。幽深青苔,暗红陈血,度上一道白光。顷刻间呈现那日诛仙柱下的触目惊心,旧的血迹仿佛复生,奔涌漫溢,泛着甜甜血香,至痛至爱,欲生欲死。

嘴角一阵抽动,不断拧紧的眉头渗出汗来,结印的手稍稍颤抖,又恢复平稳。

常夏终于昏睡过去,徐生赶紧扶住,见她面色安详了几分,也呼出一口气。

“我施法护住她心脉,先带她回去,从长计议。”白子画渐渐调理好呼吸,对徐生说。

花千骨已等在医药阁。听到师父传音,急急赶来,却不所为何事。

师父走近,沁凉的手指蜻蜓点水般掠过,从自己项上取下白石、黑石吊坠,和上次一样施法。并不见常夏变化,始终双目紧闭,脸上时有各样表情,都不显明。

“治本之策,终是要助她恢复记忆。”白子画收好石子。

凡人转世,自不必记起前世。纵然如此,此生还是前世的延续,善恶因果,不是无缘。何况常夏转世,不是按凡人的法子,前世苦痛,总须去面对。如若切断这根源,此世的生命,也立不稳基石。

清脆的一声,是瓷碗碎裂在地上。

“抱歉,弟子这就收拾。”那个见过几回的弟子在门边蹲下身,慌忙拾掇碎片。又接连几声,几块碎片重新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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