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焕刚当众被诊治出不育,皇后转头就把她赐给赫长恩,稍长了些心眼的,都明了,皇后这是要让赫长恩难堪。
秦焕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此刻她心里明白,她已经驳了皇后一次面子,此番不可再驳一次,否则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赫长恩又何尝不知道皇后此为折辱之意。皇后一派,扎根前朝,根基深厚,他暗里与其抗衡多年,也深知皇后脾性,他若拒了这门亲事,秦焕在她手下,多活不过几日。
他看向站在正中间的秦焕,却正发现她也正注视着他,闪着水光的眼霎是好看。
赫长恩捕捉到她眼中神色,不由暗想,她…竟是在向自己求救吗?生在皇室多年,他看过许多中眼神,恐惧,求饶,讨好,谄媚…像秦焕这样,眼里带着希冀光芒,像自己求救的,倒是没两个。
一个胆小懦弱的秦家庶女,能有今日这番举动,还有不俗的医术,若是就这样白白的折在皇后手里,着实可惜。
赫长恩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淡声道:“皇后好意,本王领了。”
秦焕看着赫长恩,虽然嘴上说着,是皇后好意,但却不言一谢,坐在软椅上,甚都未对皇后做揖谢礼,哪里像是在说多谢好意。
赫长恩的这份不恭,在皇后眼里算不得什么,今日他收下了这份侮辱,对皇后来说,就已经是胜一筹了。
“你既然领了,也算是内府有人,那可得加紧时日,早日绵延子嗣才是,你多得贵子,也算是为皇家开枝散叶了。”皇后说话时总是噙着笑意,但却是笑里藏针,光这一点,秦焕总是能联想到秦姝。
她已被诊为不育,皇后这样一番说辞,其意自在嘲讽。
赫长恩对皇后的冷嘲热讽,似乎毫不在意,只是抬了抬眼皮,回道:“皇后与其关心本王,不如担心担心邑王。”
听他们言语,秦焕也不难猜出,二人关系不合,虽然皇后把她赐给赫长恩时,秦焕就有所察觉,只是听了两人对话,才觉得这二人的关系,比她想像中的敌对程度更深。
秦焕在心头暗自盘算,在原主的记忆中,对宫中之事所知甚少,而赫长恩是摄政王,他和皇后关系如此紧张,多半是为权,如此想来,二人很有可能是政敌关系,那就是说,皇后现下也在干预朝政,这样的两个争权之人,留着她不杀,多半都有利用之心,是把她当做一颗棋子。
放到以前,若是被谁利用,当了棋子,她定然怒而反击。可现在,被当做棋子,却能暂保性命,纵然心中愤懑,却也只能委曲求全。只有先活下来,来日,才能有机会翻身。
皇后听赫长恩提到邑王,脸色一变,岔了话题,看向秦焕道:“此赏,秦小姐可喜欢?”
秦焕闻言,立即收了思绪,咬牙跪下,朗声道:“承蒙皇后娘娘恩典,臣女叩谢皇后娘娘大恩。”
看秦焕如此识时务,又温顺,皇后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看向躺在床上的邑王,担忧之情掩不住浮现。
见皇后不再为难自己,秦焕也舒了一口气,转而看向赫长恩。在原主的记忆里,赫长恩与她并不相识,但如今却三番五次的帮了她,他总该从她身上图点什么,可到底图什么,秦焕也摸不准,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窗外传来一声鸟鸣,赫长恩的眼眸动了动,起身道:“想必皇后这里,也没有其他事了,本王告辞。”他说完便毫不停留的走了出去,甚至都没再多看秦焕一眼。
赫长恩此刻虽算是帮了她,但秦焕却也实在看不透赫长恩此人,说不定,在赫长恩手里,不比在皇后手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