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嫣然的家访,并没能成功打开李华的心结。她无功而返,心里很矛盾。
最要命的是,学校控辍目标责任书上,徐嫣然是签了字的,保证百分之百的就学率,可这个李华,说什么都不听,可怎么办呀?
正愁的没办法,晚上躺在床上又睡不着,妈妈王红又来电话了。
“喂,妈,有啥事呀,这么晚了。”
“你,明天请假回来一趟,你弟逃学了!”
“他逃学,我回去干什么?”
“我病了,在医院呢!你回来,替我到他们学校去一趟,找他们班主任何老师。”
“啊,妈,你怎么了,怎么病了,怎么还住院啦?你怎么都没跟我说呀!”
“我这不是跟你说了吗?不是住院是留院观察。”
“好,我明天一早就回!”
又是一夜无眠……
徐嫣然去了县一中。
坐在何老师对面,瞟了一眼面色蜡黄的何老师,又怕何老师觉得尴尬,就侧过身子,将脸朝向门口外面的街道。
徐嫣然思忖着:对面坐着的,就是徐浩然的班主任,可这个何老师,只顾着自己吃早餐,都不跟自己讲话。
听说这何老师,也是一个刚上讲台没两年的免费师范大学毕业生,可是她偏偏不会管学生,教书教的好不好,徐嫣然不知道,反正弟弟徐浩然,就从来没觉得那个老师好过。
有的老师是很有才华,但是不一定适合教书,虽自诩满腹经纶却如茶壶里煮饺子——有货倒不出,这样的不在少数。
何老师是个年轻女教师,她不曾了解徐浩然的家庭背景和内心世界。
她大概不知道,徐浩然是个很叛逆的孩子,从小他爸爸就不在身边,妈妈对他的教育,很是粗暴,对他的调皮捣蛋,从来就没有轻声细语教导过,通常非打即骂。
何老师那天正是戳中了这个痛处,极度缺少爱的问题孩子,他怎么可能会听她的讲,又怎么可能会听话呢?
所以,何老师的受伤,这也是偶然中的必然。
何老师吃完了碗里最后一根粉条,最后将碗端起来把那汤汁一饮而尽,之前的黯然神色,仿佛一下子缓过来不少。
她起身转向身后的置物柜,从柜子里的抽纸桶里抓出几张面巾纸来,擦了嘴,又用剩下的纸巾捂住鼻子孔,用力的擤了一下鼻涕,从面部表情判断,伤口应该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何老师,您好!”
“你是?”
“我是徐浩然的姐姐!”
“哼!”何老师冷笑了一声。
“对不起啊,我弟弟不听话!”
徐嫣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陪着笑脸,任由何老师发落。
“听说,你也是老师?”
“是的,在金马中学教书。”徐嫣然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那应该称呼你徐老师了,那个,你坐吧!”
徐嫣然又缓缓的弯腰坐下了,感觉自己像个犯了错误的学生一样。
“徐老师,你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弟弟?”
“对不起,何老师,我弟太不懂事了,您是为他好,他居然不领情还把您伤了,我替他向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