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当麻在力场消减的掩护之下,一路上势如破竹,便来到了身高约四公尺多的石巨人面前。但当他的右手触碰到石像的那一刻,如从前那般异象坍塌的画面,却并没有顺利的出现。
而这个时候,艾利丝的巨大拳头再次高高举起,就像想槌死爬在地上的小虫子。
但是,幻想杀手的力量虽然不能够将石巨人艾利丝彻底瓦解掉,却能够消灭艾利丝的拳头。只是即使如此,那重达数吨的瓦砾也会坍塌下来,将上条当麻压死,但幸好还有一名可以消减一切可理解力场的能力者在远程照应着他。
而习惯打架的上条当麻还飞快的反应到,现在正是翻盘的绝佳时机。因为用力挥出的一击虽然威力惊人且模样帅气,但却有很容易遭到反击的缺点。在石巨人挥出拳头后停滞的瞬间,由于重心的关系,根本不可能做出回避的动作。
于是上条当麻弯低身子,以几乎贴着地面的姿势一口气向前跳出,就像是离弦之箭,从艾利丝的两脚之间穿过。如果是平时,想从艾利丝的脚下钻过,艾利丝肯定会一脚踢出。
——既然直接接触石巨人本身无法造成破坏,那么他决定去施术者身上寻找可能。
但通过看到这一幕,一边为上条当麻拦截下外来的伤害,真仪澄之念却不禁在内心想到了许多。
虽然上条当麻看着是一个天真甚至可以说质朴老实的老好人形象,但在战斗之中,他的表现可以说让人非常意外——并非热血上涌,而是一种平实有效的冷静。
他绝不依赖一成不变的模式,会从新的切口重新审视问题,然后,摸索找寻最适合当时情况的解决方法。就算对手是同一名能力者,同一个魔法师,也知道同样的解决方法未必通用,战斗方法是千变万化的。
依赖幻想杀手能将各种能力无效化的防御性能,同时避免被瞬间杀害,以最大限度活用从中获取的短暂时间,名实相副地以亲上火线所获取的情报为基础……勉强找出一条活路。
光有想法是不行的,光有能力也不行。唯有两者结合,才能获得成功的战法。在每每濒临各种极限的状况之下,依旧能继续活动身体和思考的过人胆量,为他发挥了绝大的助益。
但是,(level0)无能力者的他自己应该没意识过这些,也没有意识过如何临机应变,具体替换战术。他应该只是将能力和反射神经结合再行使出来。
那些被大脑过度开发的科技怪物才能捕捉到的细微能力规律,其实并没有明确进入过他的视野中心,而是他头脑深处的某部分,自行处理来自视野角落的轻微活动。因此,并不能保证百发百中地成功。但相反的,如果有的人故意去意识那些现象,失败的可能性反而会更高。
而受到一方通行的攻击还能活下来,那就是相当不得了的战力。就算右手有特殊的力量,但能达到相同战果的人又有几个?
单纯就能力而论,他一点也不强。
以综合评价来看,甚至算是弱者。
正因如此,没有人比这名刺猬头的少年更明白为了生存下去而努力不懈的意义。
这个人一直都很不幸,而他能够打破一方通行的“最强传说”,也绝非是什么幸运,真仪澄之念在内心如此评判。她之前答应了上条当麻的放手去做,也本就是有想要亲自弄清这件事的一部分意图存在。
而在真仪澄之念看来,上条当麻此时做出的决策——放弃在石巨人身上的其他部位寻找可能性也是极为正确的。
因为凭借真仪澄之念那超乎寻常的博闻强记,就算对于这个来自神秘一侧的石像,她也是有一定头绪的。虽然她并不知晓究竟何为魔法,但她却知晓与此特异之物相关的资料文献,理论追踪。
基础理论应当是卡巴拉敦义,根据德国的以色列思想家,研究卡巴拉犹太神秘主义的世界级权威哥舒姆·舒勒姆的解释,其本质为无形与不定形。
说起石巨人,许多人脑海中想到的都是以石头或泥土组成,脑袋愚笨、行动缓慢的怪物。但在卡巴拉的思想中,人类是神以泥土塑造出来的,而人类模仿神的手法制造出的半吊子产物,就是石巨人。
但是这些其实都是无用的繁冗信息,真仪澄之念仅在其中提炼出了最关键的一句——卡巴拉敦义的主要用途为防御与敌人的排除。
也就是说,这种就是被用来以强大的防御能力排除敌人的家伙,它们的弱点一定会被设置在他人无法碰触得到的地方,想来应该在身体内侧被石头重甲紧紧包覆着的地方。而如果没有幻想杀手,上条当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而已,他不可能有能力去突破石巨人那令人绝望的重甲。
雪莉·克伦威尔,已经显现在上条当麻的前方。
“艾利丝……”
金发的魔法师以充满了焦急与紧张的声音喊道。但是雪莉·克伦威尔自己也很清楚,如果随便移动艾利丝,警卫的□□所放出的子弹就会打在自己身上。同样的道理,她也无法从艾利丝背后这个狭窄的空间中逃走。
她手上的油蜡笔不自然地在空中摆动。跟之前的明确动作完全不同。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操纵艾利丝做什么。
如今的雪莉·克伦威尔,已经陷入了求救无门的状态。
上条当麻举起右手绕了个大圈圈,宛如是在检视肩膀的灵活度。
“啊……”
面对绝望的状况,雪莉·克伦威尔不禁露出了别扭的笑容。
“哈哈,搞什么。这样我不就无路可逃了吗”
“没有逃走的必要。”
在一阵阵的枪响之中,上条当麻闭起了一只眼睛。
“你只要乖乖地睡一觉就行了。”
上条当麻一拳将雪莉·克伦威尔打得飞了出去,手下毫不留情,她纤细的□□就像随风而飘的纸屑,在地面上不停翻滚。
枪声依然没有止歇。艾利丝因施术者被打倒而不再有任何动作,但警卫们尚未给予艾利丝决定性的打击,因此当然不敢停止攻击。上条当麻将视线从倒在五公尺之外的雪莉身上栘开,转头望向艾利丝。
他知道,因为有真仪澄之念的存在,即使现在石巨人突然被毁掉,那些失去阻碍的流弹也不会打在他的身上。
但是,躺在地上的女人却突然笑了起来,她的手上依然紧握着白色油蜡笔。
唰!油蜡笔以拔刀术般的速度在地面舞动,画出了又像图形又像记号的神秘线条。
“啊……该死,你想制造出第二具”
上条当麻飞奔上前,试图阻止她。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艾利丝既然已经存在了,就没办法制造、操纵第二具艾利丝。如果能同时制造出多具艾利丝,我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制造出艾利丝军团就算勉强想要制造出第二具,也会无法维持形体,像腐烂的泥土一样瓦解塌陷。”
雪莉·克伦威尔接着狰狞地笑了。
“不过,只要运用得当,也可以产生这样的效果。”
瞬间,她背后的地面以刚刚所画的线条为中心,半径两公尺左右的区域全部崩塌。雪莉·克伦威尔被埋进了崩塌之中,宛如被地面吞噬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