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院子就只有他们这些人,小二送完东西就被赶走了。
院门栓着,便是外头的人听见惨厉的喊声,也只能在院外瞅瞅,是进不来的。
陆春雨买的东西很多,不过这时候还用不上,她又戴上手套,过来直接扣住唐哲的腕脉,总算开了口。
“压制筋脉的阻力消失了,内损太厉害,脉象是惊脉,喝了药之后应能稳定下来,之后就要好好调养。”
“伤口不大,主要是养血肉,在那之前是宜动作,这就是为何让唐兄找间客栈住上半月的原因。”
“而到昨天这时候之前,你的身体不能沾水、不能出汗、不能感染、左腿也不能动移动弯曲,什么都不要做。”
“现在你也要放平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相信你有很坚强的毅力,你可以做到,想想病已治好,等养好伤就能像以前一样想走想跑都没问题。”
“半个月后回家再养两个月,这期间你仍可坐着轮椅、不要让左腿累到,它现在就像一个久病刚愈之人,不要着急。”
“呜呜……”唐哲听进了陆春雨的话,也在努力放平情绪,努力克制那仿佛能痛得挠心挠肺的感受。
他的声音,仿佛在答应陆春雨、仿佛在喊把布拿开。
陆春雨道:“在喝药之前,你保持原状,自己平息便可。”说完,她松开了他的腕脉,摘下手套继续去配药。
她没有用药秤,就这么看似随手挑着捡着,很快就分出了两个丹方,各四包药,竟是没有多余的剩下。
拿包药的四方纸一一包好,拿小麻绳打了不同的绳结,分出是两种丹方。
她把唐夫人叫过去,叮嘱她何时吃那些药,之后再用一层薄纱将唐哲的伤口处缠了两圈,在一侧打了个结。
“伤口并没有药,缠着是防感染,明天便可拆掉,同时把脚上这些药汁拿干净布沾上温水小心抹干净。”
“之后就照我先前说的那样养着,小哥你听明白了吗?”陆春雨交代小六。
小六此时哪里还有半点质疑?连忙点头应下。
“我刚出的药是四天的量,不算现在煎着的那一碗,其他的药放着,我十四早上会过来复诊时再用。”
“这几天他主食只能喝粥,一会儿我配个食方出来,照着做,还要要注意不让他乱动、不让他腿上出汗。”
陆春雨又检查了伤腿,确定没有别的问题了。
而唐哲痛得一跳一跳地动作虽然慢慢在压制下来,但也足以证明,他能支配他自己这条腿了。
小院是上房,自然配有笔墨方便客人使用,陈向见陆春雨要写食方,连忙去找来笔墨,开始研墨。
陆春雨看这中年汉子一眼,心想不愧是当管事的,特别有眼力劲儿,而且关键时刻体现出来的是忠心,不然刚才就会扔掉铜盆了。
但他虽变了脸色,但手却只是抖了抖,很快就稳住了。
她写了红参煎水当茶、红枣蛋羹当早餐、冰糖燕窝作晚餐、中餐就是鸡丝粳米粥,其他时候配以少量易克化的糕点,但避开了绿豆粥、葱油饼等。
她把方子给唐夫人看,一一解释为何这么安排,以及为何不能吃饭菜和其他食物的原因。
“如果饿,可以每天加两个精面馒头,其他的都忍耐几天,等我十四来看恢复情况,在那之前,千万别乱动那条腿,也别捏碰它,因为它很脆弱!”
唐夫人连连点头,唐老爷也走过来认真保证会照着办,也会盯着儿子不乱来。
以前的郎中治病也给了他们许多希望,也让他们看到治起来确实很厉害,但都不如今天亲眼所见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