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子顾不上说话了,连忙回了堂屋。
陆春雨听着堂屋呼声不对劲儿,于是也跑了进去,就看到一群人正扶的扶、围的围,都围着大舅爷爷在嚷嚷不停。
陆春雨连忙喊了一声:“怎么了?别都围着,透不过气来不好!”
被她一语惊醒,舅爷爷那边的人到是无感,何家这边的人却是知道她有点手段的,连忙把人往旁边推,散开一处空隙来。
何家大舅连忙喊道:“春雨你快来看看,你舅爷爷怎么了?喝醉了怎么吐出血来了?”
陆春雨快步走近一看,吓了一跳,连声喊道:“其他人都散开!先把人扶到一个地方平躺,扶高头莫让呕吐物堵了喉咙。”
“快拿没用过的新缝衣针来!没用过的干净的要多几根!还有干净的烈酒、油灯!快喊玉璋哥和文伟、东昌他们过来!”
“还要拿纸笔墨过来!都快点儿!”随着她连声喊,其他慌了神的何家人连忙往外头跑,林夫子也跟着跑,大声喊着林玉璋快别喝了,连林玉璜也喊了过来。
何家还有读书少年何文伟,自然很快就拿来了笔墨纸张。
何文伟本来就吃完了饭,动作也麻溜,立刻就站在桌边先倒了点茶水开始研墨。
缝衣针则是大舅在院子里一通嚷,立刻就有何曹氏妯娌和两个媳妇都将自己屋里收着的还没用过的新缝衣都拿了出来,凑上了十二根。
而进入昏迷还不停颤抖呕吐甚至有备污物的大舅爷爷,也被扶到了堂屋里原本搁到了角落的竹床上,竹床被拖到了中间些,没有再靠着墙。
林夫子也把其他惊吓的人都请到院子里去。
陆春雨在等绣花针时也是急得不行,她空间里有药也有银针,但没在林玉璋面前露过脸,这时候没理由拿出来。
还好林玉璋很快就来了。
陆春雨让他先跑去药铺,先照着她早就告诉过他的解酒方子配一副解酒茶回来,还有薄荷,再买也好借也好,弄一副干净银针来。
于是林玉璋先跑去药铺,易东昌几个少年也想跟,被陆春雨喊住。
她一边将缝衣针在酒杯中浸泡了再往火上烤,一边就口头开方,让何文伟赶紧写下来。
这一下可把小少年给急到了,有些药名他不会写,急得额头都开始冒汗,还是林玉璜连忙过去接了手。
而陆春雨也一边开始将缝衣针往大舅爷爷十根手指上扎出血珠,一边扎一边让林夫子挤手指上的血,再让大舅二舅赶紧把大舅爷爷的脚袜脱掉。
她不停换缝衣针扎着,平均一针扎两处,又将两只耳垂也扎过,挤出了几滴血。
她一边叮嘱林夫子每根手指要见到五六滴血,一边便到了脚边,两个舅舅已经照她说的做了,就站在一旁看着她。
大舅奶奶站在竹床边急得直抹泪,谁请也不肯出去。
大表舅就小心地扶着大舅爷爷的头,保持呼吸的顺畅,这时候就看到大舅爷爷本来涨得猪肝似的甚至还有些浮肿的脸在渐渐恢复,顿时惊喜地嚷了起来。
“爹在好!爹在好了!”
还在堂屋里的众人连忙看过去,就看到脸色确实好看了些,但嘴边和衣襟上的血污仍然触目惊心,心下仍是担忧不已。
又怕小媳妇处理不当,若不是林夫子和何家都不怀疑地让她出手,早就要急哭了阻止这个小媳妇的行为。
都说十指连心,结果手指和脚趾都被扎了还要用力挤出血来,太疼了。
而陆春雨一边忙着一边就把药方都开完了,林玉璜又快速念了一遍,得到确认之后,才交给何文伟和易东昌跑去药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