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的繁琐程度完全在奉凰的意料之外,除了饭前与老爷子的长谈,一切都只是一场家宴,没有预料之中的各种难关,也没有各种尴尬,长辈看起来都很喜欢奉凰带来的小礼物,白景铎兄弟几个也足够友好,连最小的白玉圭都黏上了奉凰,这一切可以说近乎完美。比如白景暝的那句二哥让白景锐乐了一晚上,他说难得听白景暝叫句哥,这一晚是值了。
其实说是家宴,人却依旧不齐。三爷白云杉和四爷白云柏一家人久居在国外,白晓也出国上学去了,爷爷说今年过年终于能齐一次了。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奉凰看到了白景暝突然的紧张,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
唯一的不足就是,事后白景暝一直问那半个小时老爷子问了些什么,他表现出来的坚持和Ares对待食物的坚持一样,直到上了飞机睡着了奉凰才清净下来。奉凰看着一边西装革履的白景暝,他也是紧张的,而且坚持不相信奉凰的随意论。奉凰忍不住笑了笑,难得他也会紧张一回。
广播响起,白景暝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先是望向窗外,然后嘟囔了一句。奉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笑了笑将手中的水递给他,“醒得还真及时。”
在出飞机的那一刻,白景暝已经完全醒来,他开始担心接下来的见面,就像所有要见岳父的女婿一样,显然奉凰的安抚没有起太大的作用,他开始回忆王沐然的那些经验。
接机口的第一眼白景暝就看到了熟人,两人都愣了,然后奉凰跑了过去叫爸,只有背对着白景暝的奉凰没有注意到白景暝在这一刻脸色煞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要见的岳父会是他师傅——司马泰,给他狼牙的那个人。
互相介绍问候,奉凰虽然注意到白景暝的异常,但只是将它归咎为紧张,毕竟白景暝性子偏冷,而且他本身就紧张,不然也不会穿得这么正式。
与白家不同,这顿饭是安排在饭馆里,见到司马夫人的时候白景暝已经恢复了大半,虽然不是很活跃,但还算是有问必答,司马夫人对这位女婿总体还算满意,只是两个男人都没有太多的交流。司马夫人让奉凰不必担心,白景暝这是抢你爸的心头肉,心疼呢。
酒店门口双方告别,车尾灯消失在路口的时候,白景暝脸上唯一的笑意都消失了,他冷得像个冰山,拎着行李径直进了房间。他想抽烟,摸摸口袋却没有,这才想起是没带,奉凰说父亲不是很喜欢抽烟的人。
冲了个澡,换了衣服的白景暝打电话让前台送烟,只是开门看到的不是送烟的服务生而是司马泰。两人对视几秒,最后白景暝让出了门转身进了房间。
沙发前一站一坐。“是他的安排?”白景暝的这句话几乎是陈述,从机场和司马泰见面的那一刻起,白景暝就完全乱了,来香港之前他设想过很多可能,却从没想到过是这种可能。可是就从那一刻起,白景暝的心越来越冷,他没有调查过奉凰任何,因为爱,虽然他知道那样很不安全,那会是一个很大的隐患,但是他相信,他信,他爱,他觉得那样就是全部。只是司马泰的出现让他觉得一切都是个笑话,他觉得到现在一切都好解释了,从老爷子对白云杉的承诺,到自己对老爷子提出的要求得到满足,再到奉凰出现在白家后的一切顺利,直到....
“是他的安排。”白景暝看着司马泰走到自己身前,他的心很冷,冷到他不愿意去掩饰,他又一次吐出这五个字,这一次是笃定,而司马泰的回答是扬手的一个巴掌,白景暝头都没偏,结结实实地挨下这个巴掌,只是眼神冰冷。
“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司马泰怒斥,白景暝不说话倔强地把头偏向一边。越活越回去?有些事情是回不去了的。
就这短短的三分钟间,司马泰也忘记了他原来是想来干什么的,他没有想过有一天白景暝会成为他的女婿。在他看来,白景暝和奉凰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不应该有交集;他也没想过这一生和他有再见的机会,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应该交于一点后便是分离。
司马泰走到沙发边,从白景暝换下的裤子上抽出了皮带,走到白景暝身后,“跪下!”白景暝回头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又回过头去。司马泰也有自己的规矩:褪上衣、不准动、不准挡,可是今天却略微有点不同,他曾经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但今天....
“脱上衣!”司马泰将皮带对折在手心,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白景暝,看着他将丝质睡衣随手扔到一边的沙发上,“五个字,一个字十下。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跪下,老老实实地报数,我....”
“凭什么?”白景暝打断了司马泰的话,他转头看着司马泰,似乎突然也意识到今天的不同,因为以前他师傅从不要求跪,他看着司马泰眼神愈发冰冷,似乎看的是那个人。
“景暝!”司马泰一扬手,皮带啪地落下,可白景暝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看着司马泰眼底的冷漠让人心寒。“你说凭什么?!”司马泰看着伤痕累累的脊背反问,他开始寻找着沿着脊椎而下的纹身,却发现记忆里那些青黑色的字母已经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