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复印室在教学楼对面的一排小平房里。
那一排七八个房间，小卖铺，复印室，医务室全都在那。
王耶啵走在前面，肖赞拎着两张英语试卷跟在后面。
前面的人走路速度并不算太快，但是肖赞一时半会没有追上去，就缀在后面看前面人的背影。
王耶啵在学校里的时候，和在家里的时候好像不太一样。
变成兔子的时候，肖赞整个人的小脑袋瓜子似乎都跟着兔兔变得简单了起来，所以他昨晚一晚和王耶啵相处也没感觉出来什么不对。
现在变回了人，看着走在前面的王耶啵，肖赞忽然就意识到，王耶啵这个人似乎一直都是十分冷酷的。
尤其是在和昨晚王耶啵对待兔兔的态度对比过，他昨晚简直算得上是温柔。
肖赞想的入神，一时间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到了复印室，也没注意到前面的人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
两人身高差不多，他本来就低着头，一鼻子撞在了前面的后脑勺上。
撞得不算太狠，但还是疼得肖赞整张脸皱了起来。
前面的人转过身看他，眉头微蹙，不知道是被撞疼的还是被他蠢的。
但王耶啵什么都没说，只是对肖赞伸出手，说了声：“卷子。”
肖赞连忙把卷子递过去。
王耶啵接过卷子，转身走向了复印室工作的大哥。
九月初的早晨，空气里还泛着点凉意。
肖赞来学校时，外面加了件校服外套，这会体感刚好。
王耶啵却是一身短袖校服。
少年人把试卷交给复印的大哥以后，就安静地站在复印机旁等着。
复印室的窗户开着，时不时吹动前面额前有些盖住眉毛的头发。
王耶啵头发很软，阳光下少年的头发有些泛黄，反倒衬得他本来就白的皮肤更白。
肖赞盯着不知道看了多久，忽地感觉眼前晃过一片白，而后两张试卷被塞进手里。
“在想什么？”王耶啵的声音响起。
肖赞其实什么也没想，但被王耶啵一问，他一张嘴莫名就变成了：“过两天，好像要仪容仪表检查了。”
王耶啵看着他没说话。
肖赞被看得一阵局促，于是又胡乱扯了一句：“检查标准，好像刘海不能过眉毛。”
王耶啵看着他还是没说话，有一会才点了点头，转身先走出了复印室。
肖赞捏紧试卷跟上，没太明白王耶啵点头是什么意思。
不过好像也没有一定要明白的理由。
早自习的办公室里没人。
每个班都有相应的坐班老师。
肖赞和王耶啵两个人自觉找到了英语老师的办公桌，一人拉开一条凳子排排坐着。
早上第一节是数学课，肖赞不想因为作业的事情耽误。
早自习四十分钟加上课间十分钟，应该足够他写完这两张卷子的量了。
肖赞坐好后规划着写试卷的步骤，规划好以后就直接开写。
他写作业有掐时间的习惯，一篇完形填空控制在七八分钟左右。
大约十五分钟过去，肖赞按时完成了完型的任务，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后颈，思绪从试卷里抽出来两分。
余光里看到身旁有人，他才猛地意识到被拉到办公室罚补作业的不只有他一个人。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王耶啵，却不料对方正看着他。
两个人的视线忽地相撞，肖赞还没有反应过来，王耶啵已经率先移开视线看向了他自己身前的试卷。
肖赞怔了怔，视线顺着王耶啵的视线过去，落在了王耶啵的试卷上。
然后他发现，王耶啵面前那张试卷，空的，全空，名字都没写一个。
所以他写题的这十五分钟里，王耶啵都在干什么，发呆吗？
肖赞又看向王耶啵，问：“你为什么没写作业？”
“忘了。”王耶啵睁眼说着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