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墨警觉归警觉,但到底还是在醉酒的状态下,不管是反应还是什么,都比平常要迟钝不少,他歪着头看着沈册手里的小瓷盒,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东西是谁给他的,于是便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若在平常,‘乖巧’这两个字肯定和林墨不沾边儿,但喝醉了的人大部分都会性情大变,平常年少老成的林墨这一喝醉,竟跟个小孩儿似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敢收,胆儿不小啊。”沈册边说边伸出手去,拍了拍林墨的脸颊,“这东西本君没收了,并且不接受任何反驳。”
“噢......”林墨闷闷地应了一声,声音透着些瓮声瓮气的。
沈册把东西揣进自己的袖子里,而后扶起林墨,将他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丢在一边。要说起来,林墨确实是个很讲究的人,别的人很醉以后就连衣服上都是一股酒味,但林墨的衣服上就没有,可能他醉归醉,但是喝酒的时候没有洒出来一滴。
很快便有侍者送来了清水,因为是夏日的缘故,所以水是凉的,很能起到提神的效果,沈册将帕子浸湿,拧干多余的水分,把林墨的脸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擦的时候还不敢太用力,因为沈册觉得林墨的皮肤过于细腻,唯恐力气大一些会伤了他的皮肤,或者是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红痕,那样的话可就有损林墨这张精致的面容了。
林墨这张脸就像是玉做的一般,白皙莹润,每一寸都透着精致,沈册平常没少在林墨这张脸上占便宜,但却还是看不够似的,这大概就是好/色之人的通病?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沈册才勉强将自己的目光移开,把手里的帕子洗干净,给林墨擦手,而后是胸膛、腰/腹上,挨个擦了一遍,等收拾完之后,沈册自己也累出了一身热汗。
沈册端起用过的水,走到门外交给侍者,吩咐道:“再送些水过来,我也要沐浴,顺便吩咐让厨房煮碗醒酒汤送来,然后再做一些养胃的饭食。”
“诺。”这些小侍者大多身份低微,不敢在沈册这种大人物面前多说话,只是接过了水盆,应诺一声便下去办事了,不过小侍者却在心里想着这沈宗主对他们家少主可真是事无巨细,当真是体贴的叫人心里又软又暖,熨帖得很。
洗完一身热汗出来,热粥和醒酒汤刚好也已经被送来,沈册端着粥碗到榻边,扶起林墨,一勺一勺的喂他。沈册这个人不是不温柔细心,只不过很少显露出来罢了,以至于偶尔显露一回,都会让人觉得这不像他。喂完热粥之后是醒酒汤,醒酒汤喝完以后,沈册还怕醒酒汤效果不好,于是便双掌抵上林墨的后背,运功帮他消散一些体内的酒气,免得他第二天一早起来要闹头疼。
忙完一切之后差不多已经丑时,沈册这才打着哈欠脱了鞋上榻,躺在林墨身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林墨醒来的不算早,他是被一阵很难以言喻的琴声吵醒的,倘若不是因为这琴声,他大概还能再多睡一会儿。林墨睁开眼,循着琴声望去,果然瞧见抚琴之人是沈册。
林墨不禁抬手扶额,有气无力道:“烦请圣君大人手下留情,饶了我那把琴吧,好么?”
“哟,林少主终于醒了,看来本君这琴声还是有点效果的。”沈册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沈册绝对可算得上是个天纵奇才,小小年纪城府万千,运筹帷幄丝毫不在话下,但是奇才并不是神仙,不是样样都会的,就比如沈册,他在乐理方面的造诣就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林墨一把上好的七弦琴,在他手里就活像是催命杀器,发出的声音则是魔音贯脑。
本来林墨身上的酒气都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头应该不会疼的,但是硬生生被沈册的魔音给吵醒,这会儿两边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着疼:“圣君大人亲自出马,自然是事半功倍。”
“哈哈哈!好了,别在这装模作样了,起来吃饭。”沈册起身走了过来,把早已经准备好放在一边的衣服递给林墨,忽然正色道,“明日就是继任大典了,你这个少主算是当到头儿了。”
林墨接过衣服往身上穿,一边穿一边说道:“无妨,反正上头还有圣君院,就算天塌下来也砸不到我头上。”
沈册却没管林墨这故意装糊涂的话,而是自顾自继续往下说:“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可能都顾不上武林方面,所以要靠你一个人了。”
“圣君大人以前好像也没怎么帮林某分担嘛。”穿好外衫的林墨含笑看着沈册,仿佛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
沈册笑了笑,心中想着这倒也是,以前他就是任性妄为,从来都是只管自己,哪里有帮林墨分担过,如今只不过是各自换了个身份罢了,小小武林而已,还不至于让林墨忙不过来。
翌日,继任大典如期举行,林墨终于正式成为了林家的宗主。又过了五日,楚国的使臣到了,正是被沈青云指派过来的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