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堂这一走,沈修顿时松了口气。
他拿着两串糖葫芦走上前与叶殊并排站着,望了一眼远去的何堂,才将那一串吃过的递回给了叶殊。
叶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伸手接过后,转头就是一句:“还有其他要买的东西吗?”
“贺礼还没买。不过......”沈修下意识地应了一句,转头看向了叶殊,无奈一笑,道:“我身上已经没钱了。要不,我们先换个地方?”
沈修说着,还瞥了一眼周围的百姓,示意她此地人多眼杂。
叶殊瞬间会意,继续吃着自己的糖葫芦,应道:“行。正好也该吃午饭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叶殊言罢,想起沈修刚刚把钱袋子给了她,遂又看着他笑着补充了一句:“我请客。”
“那就多谢叶兄了。”沈修乐呵呵地抱拳。因着手中还拿着一串糖葫芦,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可他和叶殊却是谁也没有在意。
他们两人说走便走。没一会儿便就近进了一家酒楼,要了个雅间点了菜,将门一关便坐下休息了。
“刚刚多谢你了呀。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沈修举起茶壶倒了两杯茶,笑着将其中一杯往叶殊面前一推,以表谢意。
叶殊伸手接过,瞧着那袅袅热气顿时一挑眉,抬眼对着沈修笑道:“你这心意我领了,茶就不干了。省得过后还得去找北太医看喉咙。”
沈修倒茶时也没多想。此刻手端上茶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顿时低头看了一眼热腾腾的茶水,又尴尬一笑,道:“抱歉,刚没注意到这么烫。”
叶殊摇了下头,并没有应话。只是伸手入怀拿出了自己刚刚收了的钱袋子,随手一抛丢回给沈修,道:“接着。”
沈修伸手一接,稳稳当当地将钱袋子接到了手中。他连查看都没有,转手就将钱袋子放回了自己的怀里。
他这举动透着熟稔的自在随意感觉,叶殊见状虽没有说什么,面上的笑意却是浓了几分。
正巧,现在饭菜也还没上来,叶殊干脆问起了何堂他们的事,道:“对了,刚刚那几个耍棍的人是你们平遥王府的侍卫吗?怎么武功这么差?”
叶殊问这话时疑惑感十足,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一点。
在动手之前,她还以为那群人会很难对付呢。毕竟,他们可是平遥王派出来将沈修抓回去的。
沈源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多能打。既能被沈源信任并派出来带沈修回去的,武功想来也应该很好才对!
可直到交上手,叶殊才发现,那群人里头,也就只有一个何堂的武功勉强够看,其他人连凑数都不够。
这可就让叶殊想不明白了。
而这事毕竟是跟沈源以及平遥王府有关的,沈修对这两者的了解比叶殊可多得多。是以,这个问题沈修还真的知道。
不过,他却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先转头看了一眼四周,确认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偷听的地方,才将自己的凳子往叶殊身边挪了挪,偏头在她耳旁轻声道:“他们只是普通家丁。也就何叔是从侍卫队里退下来的,伸手比较厉害而已。”
“我平常在外人面前都是隐藏自己的武功的,这一点我爹也知道。他派了何叔他们来,就是算准了我不敢出全力,却没想到我身边还有你。”
沈修说到后头,嗓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笑意,已然想到了沈源可能会有的暴怒反应了。
叶殊不太习惯有人在她耳旁说话。
那微热的气息随着沈修嘴巴地一张一合而落到了她的耳朵上,生出了些许痒意。只是碍于沈修明显在说悄悄话,叶殊才忍着。
现在沈修话说完了,人也往后退开了,叶殊才没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转头看向了他,诧异地道:“那你们父子两还是挺了解对方的嘛。你真不准备回去跟他和好?”
沈修瞧着叶殊这揉耳朵的举动,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靠得太近了。
他顿了顿,拉着椅子又往后挪了挪,转身面对着桌子,才应道:“和好......看情况吧。不过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了。就我跟我爹那性子,只要同处一个屋檐下,相处久了肯定又该闹矛盾了。像现在这样,已经挺好的了。”
叶殊也就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想插手人家的家务事。现在见沈修心里有数,她也便只是点了下头,并未多言。
下一刻,他们的房门被敲响了。
“客官,你们的菜来了。”一个略显耳熟的嗓音从外头传来,叶殊和沈修两人也没多想,张口便让人进来了。
结果那人一推开门,叶殊和沈修便同时一愣,异口同声地喊道:“夏冬?”
“头儿,沈大人安好!”手拿托盘的夏冬咧嘴一笑,笑容一如既往地灿烂。
他的身上穿着黑金流云服,虎首刀也挂在了腰间,手中的托盘却端得稳稳当当,大步走到了桌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