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鸿哥怎么笨手笨脚的,这么久都系不好。”
暖怀贴脊,白子鸿却在他双手将要环扣腰间前逃开了。屋中一时寂静,静到白子鸿能听见李启暄心尖颤动的声音。他面上云淡风轻,似是对一切都不曾察觉,但腰间的宫绦却系了小半天才系好。白子鸿将青丝高束后,还是那个片刻不容歇的义殿下。
“存韫,快些更衣盥漱。”
“好。”
李启暄笑应白子鸿的话,也笑自己何德何能可对他有非分之想。何以归是他的照路之月,魏郎是他的清心之茶,自己顶多是那年红雨纷飞时他抖落下书页的残瓣罢。
白子鸿披上黑色狐裘后把两人的行囊拿上了马车,但顿足片刻,他就又折返回去取来了未启封的那坛浊酒。李启暄见他把浊酒拿来,不免想起自己当夜欲解他衣衫时的场景,想起自己为他抄写的那首《桃夭》。可惜,他心中没有自己。
“存韫,你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着凉了吧?”
掌心覆额,中阮弦惊,少年兀的醒神。眼前,又是那能照清他面容的桃花潭水。
你怎么就这么让人难以放下。
李启暄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白子鸿一将目光停留,他便又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睡一会吧。”
白子鸿掀开狐裘将李启暄揽向怀中,他试图对少年胸膛中的震动置若罔闻,却仍需去想朱砂案牍,才能将自己与那声响彻底隔开。
我担不下了。
白子鸿合上双目,就这般揽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与之一同睡去。这一次,他再度回到了许久未见的梦境之中。
天朗气清,远黛得现。他目所能及之处,无非浮云野鹤、山峦耸翠。白子鸿难得见这具身体白日登临此地,也难得见他没有席地而坐与人饮酒。
“……在看什么?”
“没什么……那边放休了?”
“嗯。劳请……看看我的醉轻侯可否能入眼?”
白子鸿随这具身体将视线转向说话之人,如原来的梦境一样,他还是听不见任何称呼。那人白衣素雅,看个子应当同李启暄的年岁相差无几,只是那脸上依旧光洁无物,不知面容。那少年垂剑指厚坤,向自己恭恭敬敬行过礼后,便打起所谓的醉轻侯来。
第一剑刺点身后,仰首提膝态若醉饮。少年望剑回撩心气散漫,行半步醉态,却忽的旋身扫剑衣摆飞扬。寒光下刺,黑靴上踢,带那衣衫舞若涌浪。叉步反撩,又引地上梧桐叶起,一招一式锋芒难藏。云剑于首上一旋,再复醉态,却显出几分刻意。少年的剑招果不其然,被自己叫停。
“锋芒太盛,一展难收。第二路还需再练。”
“是!”
白子鸿虽面对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却隐隐能察觉这人的欣喜。少年还是少年,一袭白衣也能穿出热烈模样,但发上的银莲冠于他而言属实沉了些。白子鸿抬手将少年的发冠扶正,他这时才看见自己所着竟是一红锦暗花的衣裳。喜欢获麟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获麟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