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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炸裂(2 / 2)

薛敬低头看了一眼穆争鸣腿上的伤,皱眉深深叹了口气,“大将军,此事交我处理,您意下如何?”

陈寿平头痛欲裂地摆了摆手,恨不能赶紧把这烂摊子都交出去。

靳王道,“将穆小统领押下去先治疗腿伤,耽误了医治的时间,小心落下残疾。”

“是!”传令兵立刻领命。

“对了,”靳王又道,“医治的营帐就设在郭大人的帐内,郭大人这些日子看运粮草实在费心,想必也需要个操劳的帮手。”

郭业槐一下子懵了,“王爷?您……您这是何意?这大军的辎重、粮草,火铳营用的火|药、步兵用的犀皮,哪样不是微臣亲自核查后才供给将士们,穆小统领能帮我什么?再说了,您将一个重伤戴罪的伤患放在我的营帐中,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跟大将军交代?怎么跟穆府的人交代?大将军执法严明,眼里从来揉不进沙子,微臣觉得,这件事还是由大将军做主比较妥当。”

郭业槐极其会用话术,几句话就将靳王揽过去的事又推皮球一样的推回给了陈寿平,然而陈寿平学会了保持车模,只靳王暗自笑了笑,疲惫的面色上却不改往日一贯的“铁石心肠”,游刃有余道,“本王正是担心郭大人为这些事操劳,才将穆小统领安排在您的帐内养伤,你所说辎重、粮草、犀兕的繁复多变,多个人帮衬着,不是好事吗?”

“大将军,”郭业槐快走几步,冲陈寿平道,“殿下这样安排,郭某深觉不妥,穆争鸣如今是罪臣,怎能与我同帐共事!”

穆争鸣终于炸了。再怎么说他身为京师穆府的小公子,爷爷和老子打了一辈子的仗,到了他这一辈,好不容易划拉个战场的差事想立立军工回去承袭祖上衣钵,没想到吃了一路的瘪不说,想立功没立成,还被人灰头土脸地从战场上救回来,已经将脸丢尽了,本来对郭业槐那点残存的同位京师的同僚之情,算是被郭业槐这几句话彻底弄没了。此时他再也忍无可忍,厉声道,“郭大人,大将军和王爷都还未给我正式定罪,何来罪臣一说!倒是你,我贸然出兵,深陷险境一事事出何因,你难道不清楚吗!”

“你!”郭业槐一张胖脸被憋得通红,吼道,“姓穆的小子,你莫要血口喷人!”

穆争鸣愤恨地别过脸,吼道,“我是血口,但我恨不得咬烂你!此事后果我一人承担,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穆争鸣!”郭业槐吼道,“你当镇北大军是穆府的后花园,还能像你祖父那样一手遮天不成!你以为北伐大军的军规是摆设吗?此事非要有个裁断的话,你穆争鸣必杀无疑!”

“那你杀!”穆争鸣双眼怒红,要不是腿部重伤无法移动,此时他已经扑到郭业槐身上咬住他的喉头了,“我穆家岂能是贪生怕死之辈!郭大人,您老记着,我就算是死了,做鬼也咬死你!穆家死士以一敌百,想把那晚你所述之事捅到靖天,那也不是不可能,你休要在我面前狐假虎威!”

郭业槐直接气炸了,抡起椅子就想动手,被陈寿平一拍桌子,喝道,“够了!”

还没将敌军尽数剿灭,自己人倒是内讧上了。

然而反观靳王,此刻恰是万分平静,看不出喜怒之色,他抿了抿嘴,笑道,“看来二位对我南朝兵制不甚了解,一个说自己并非罪臣,怕是已将那浅洼里尸骨未寒的同袍之血全都忘光了;一个又说自己干的是粮草辎重的大事,不容他人着手干预,那我倒要问问郭大人,一个普通的士兵一日用粮多少,火铳营车马、药石、车夫、护甲共分几等,车马每日行军粮草需行几石,品目几种,郭大人,您能立刻告知本王么?”

郭业槐:“……”

“如若不能,就好好在帐子给我记,记到倒背如流为止!”

“王爷,您这是强人所难!”

“我强人所难?”靳王冷笑一声,“郭大人,一个监粮官,如果连最基本的战备品目都不能烂熟于心,不能将战士们每日的吃穿用度倒背如流,何谈□□定国?郭大人是我朝股肱之臣,若是陛下在朝会上问及同样的问题,您也会质问父皇他老人家‘强人所难’吗?”

“你……”

“若是不想这帐子的事传出去,您就仔细地闭上嘴。”靳王收回笑意,朗声道,“来人,将两位大人请回军帐,要吵,就关进一个帐子里吵!”

穆争鸣是没力气吼了,最后那几句几乎用尽了他全身所有气力,郭业槐离帐的时候连背影都透尽了崩溃。李潭见这变故还没反应过来,等对上靳王望过来的眼神,立刻反应过来,“王爷日夜兼程赶回,想必有很多事要与将军商议,微臣去探望刘副使,郭大人的帐子就在微臣隔壁,若有什么事,微臣会立刻前来告知二位的,告辞。”

这一进一退,把握得尤为适中。

待众人退去,陈寿平不由自主地冲靳王笑了笑,“你一路奔波,辛苦了,我叫他们给你准备吃的,来——”

“慢着,”靳王摆了摆手,“不必了,没什么胃口。”

也许是察觉靳王神色不对,陈寿平未敢直接开口询问,到底是不知如何拿捏分寸,只能捡些有的没的说,好像不备个满汉全席出来,都不知如何“谢罪”一样。

靳王坚持“不必”,陈寿平也就只能作罢。

“浅洼一战……”陈寿平刚开口。

靳王便接了话口,默然道,“浅洼一战,我先遣军五万人遇敌军三万,斩杀三,损兵五千,算是彻彻底底地败阵。”话到一半,他又转去看陈寿平,“呼尔杀的副将最后已将我摁在地上,刀尖就离我这么近了,但是他们忽然撤军了……大将军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陈寿平一愣。

靳王的脸色全然不似方才刚刚回营时那般,此时沉下后,坦坦荡荡的眼神之中竟平白添了几分悲凉。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个血帕子包裹之物,“想必大将军认识这个……”

带血的帕子上分明地绣着青竹落雨图,那是姑娘秉着烛光一针一线、歪歪扭扭地绣上的,不擅女红、男儿性格的她,将那青竹落雨绣得粗糙斑驳,零落的线头满布,可陈寿平清清楚楚地记得,这是三雪的绣迹。

靳王将那帕子展开,掉出了一个血红的东西,他五内俱焚,脱口而出的语调,却比想象中平静,“这青竹落雨,还有这半截红缨。”喜欢战山河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战山河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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