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会放在身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达自己的看法,薛敬笑了笑,没有作答。
到了快日落之时,几人返回断红崖,陈寿平早已等在大帐里,靳王一进帐就快速与说明了探查情况。
“没有找到伦州城的粮仓所在。”靳王快速走到沙盘前,指着伦州周围几处说,“如果我是呼尔杀,我是绝对不会将粮仓放在眼皮子底下的。”
“说说你的看法。”
靳王道,“呼尔杀鸠占鹊巢,杀戮成性,城中全是他国百姓,保不准就有胆子大的敢揭竿而起,人是活的,粮草可是死的,只要确认了城中粮草的具体位置,一把火就能叫呼尔杀带着他的饮血营全部滚蛋;再说了,粮草放在城内,不利于定向救济,伦州城作为富河平原最重要的一处布兵要塞,其周围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县镇,一旦伦州城陷入危机,设在城内的粮仓便成了彻底被闷死在翁中的兔子,外头的人只能干着急。”
陈寿平无比认同地点了点头,“那你认为,粮仓会设在哪儿呢?”
“山庆、仝县……”靳王皱眉道,“这些州县都有可能。”
陈寿平摇了摇头,“不行,范围太大了,伦州面朝富河平原,其附近大小州县数不胜数,而且离得很近。”
靳王艰难道,“大将军,一个一个排除需要时间,此刻最好有人深入伦州,拿到情报,这是最快的办法。”
“不行!”陈寿平厉声打断他,“你不准再提深入伦州的事!”
“大将军!”靳王向前一步,“若是不尽快探得粮仓所在,非但伦州城拿不下来,那个秘密的粮仓还会给云州城不断的运送补给。我猜想,呼尔杀一定是将粮仓藏在了非常隐秘的地方,咱们若是不深入敌军,是不可能探得线索的。古往今来,先遣军探情报、杀敌军,从来都是首当其冲,为何到了我这里,您就是不准?”
“因为呼尔杀要抓的人是你!”
“可他三翻四次都在紧要关头放了我。”靳王盯着陈寿平的眼睛,毫不避让,“大将军,您一说到此处就防备心起,是不是认为我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
“不是!”陈寿平连忙打断他。
“那为何不让我去!”靳王紧盯陈寿平躲闪的眼神,犀利道,“旁的将士是人,我难道比他们高出一等?大将军,我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为什么呼尔杀几次三番可以取我性命之时,都放了水。”
“……”
“他想抓我,却每每不敢下手,是不是因为……咱们手上同样也握着他们的筹码?”
陈寿平猛地站起来,“你住口!”
靳王当即一笑,“看来我猜对了。那到底是什么秘密让嗜血残暴的呼尔杀,面对一个敌国皇子想抓而不敢抓,每每放虎归山,又绝不甘心!那筹码到底是什么?在你,还是在二爷?”
“你!”陈寿平“砰”地一下砸在沙盘上,震起满目飞沙,“你闭嘴!”
随后,陈寿平快速走到帐帘边,撩开后看了一眼周遭,确认无人在侧之后,才又快步走了回来,低声警告道,“殿下,此事你决计不能再提,那筹码无论是什么,都与你无关。”
“我!”靳王咬了咬牙,终于将反驳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好一会儿后,他才慢慢呼出一口气,收敛了脾气,“好,我不问!你们一而再再而三阻止我去伦州城,是因为惧怕呼尔杀对我下毒手,可大将军,我于南朝而言,并没有到值得他们为我决一死战的地步。”
“你……”陈寿平看着他,怒火到了喉间,也被他压了回去,随后,他语重心长地说,“殿下,你怎么能这样说?”
“大将军,实话都不好听。我知道,你敬重我的父皇,敬重你手中的这把刀和你守卫的疆土,我也是。”靳王浅浅地笑了笑,淡然道,“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与其用冠冕堂皇的理由粉饰太平,搪塞心中实际的揣度,不如将这番话放回台面上。莫音在回头岭中的一番话,对我来说犹如醍醐灌顶,靳王这层身份,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件富丽堂皇的锦衣,风雪一来,同样是要湿透的。”
靳王转身,为陈寿平倒了一杯茶,放在他微微发颤的手边,“莫音临死前曾有一番肺腑之言,他说——我不过是一颗没人要的弃子,那些叛军,他们宁愿死在回头岭中,也不愿意跳下去跟我走,没有人信任我。”
“那些愚蠢之言,你何必当真。”
“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靳王镇静地说,“我说这番话,不是气馁,我认真于这番话,是因为,锦衣于我,实在是太繁重了,不如只做个寻常人。”
“可是殿下,你终究不是个寻常人呐。”陈寿平看向他,低声说,“你一定要清楚自己的位置,伦州城,不能去。”
这一局,靳王终究是没有走通。陈寿平坚决不同意他私往伦州,倒是紧紧随了二爷的意思。
夜晚起风,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他站在断红崖的风口上,死死地盯着远处的伦州城,城上点燃的四方灯,简直要将他心肺间的一团火点燃。
如今近在咫尺,他甚至能听见那银甲书生不断叫嚣的话音。
胡立深趁着夜色爬上断红崖,走到靳王身侧,“王爷,您要找的人,我已经凑齐了,一共五个兄弟,都是伦州人,他们身手矫健,熟知伦州城内的一切。”
“好。”靳王言简意赅地应了一声,又回头看着他,“你确定要随我当逃兵么?”
胡立深重重地点了点头,“殿下救过我的性命,还帮我大哥报了仇,俺这条命是你的,你随便用。”
“可这次私往伦州城,凶险万分,即便拿到咱们想要的东西,回来之后,依然要被治重罪,你确定吗?”
胡立深“嗯”了一声,“殿下,那几个都是伦州人,他们的家人都在伦州献城的时候死掉了,听说您要私探伦州,他们都没将治罪什么的放在心里。殿下,您不用一直提醒我,我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就不怕承担后果。”
靳王随即笑了一下,冲胡立深扬了扬下巴,“那愣着干什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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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