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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八章 碎云(1 / 2)

三一八、碎云

“灭!”胡立深将匕首塞进刀鞘中,好端端地收回袖内,抬头对薛敬说,“王爷,这穆争鸣跑了,刚才那两个送饭的死士有猫腻,必然是将我们几个当成傻子耍了!不行,那个穆安也不对劲,不是个好东西!刚才与我们起冲突的两名死士端着的托盘里那羊棒骨是馊的,谁会拿馊了的羊肉孝敬自家少爷,那必然是因为他们知道帐子里本就没有活人,端着托盘故意经过马厩,就是为了给我们看的,目的就是为了蒙蔽我们,让我们疏于对他们的防范!”

他义愤填膺地说了一通,终于将事情说明白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王爷,现在我们怎么办?!那穆争鸣已经跑了好多天了,追么?!”

“放心。”薛敬笑了一下,“那穆争鸣跑不了,你这边还能召集到多少人?”

胡立深想了想,立刻说,“小一千没问题,大家都被拆散了扔到不同的营帐里,都憋着火呢,我开口召集,他们都能回来!”

“那就都召集回来,断红崖后就是富河县城,还记得上回豆子发现饮血营士兵尸体的那个鼓楼吗?”

胡立深重重地点头,“记得!可富河城已经荒了呀……”

“荒了没关系,饿不死人就行。去,给本王腾个空地方出来。你亲自带着人过去。”

“王爷……”胡立深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记着,这一回收网抓狼,不要动自己人腰间的‘明刀’。”薛敬有意提醒他,所以故意压低了声音,“正如你师父说的,先遣军的明刀用来应敌,袖子里刀才用来屠狼——富河城就是狼圈,是专门用来圈狼用的。”

“为、为什么是富河……”

靳王眼神一冷,没有接话。

胡立深也不再过多询问,他现在心情大好,全然没了之前的憋闷和顾虑,他的王爷回来了,王爷让他打哪儿,他就打哪儿。于是小胡将军二话不说,把脖子上的护项一正,拎着他那腿就往外跑。

“等等!”薛敬伸手扯住他,“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

胡立深连忙回过头,火急火燎地说,“王爷,您继续说。”

薛敬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这三个人,抬了抬下巴,“叫几个兄弟,分别将他们抬到西北角的营帐里,一个人家一个,谁都别想跑。”

胡立深的眼珠子转了几圈,立时明白过来,“知道了,王爷,我这就去办。”

“还有,刘鹤青如今关在哪儿。”

胡立深脚步一顿,听见这个名字,他尽力按压住心火,闷声说,“马厩北边的帐子里,和穆争鸣分开关的。”

“好,知道了。”

西北角的一处营帐里,郭业槐正好脾气地听李潭歌功颂德。

他们几人刚从陈寿平的主帐出来,李潭就点头哈腰地盯上了郭业槐,郭大人也只是跟他客气客气,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问他要不要去自己帐中尝尝从丁奎那里要来的老滇青,结果这人竟顺坡下驴,循着茶香就贴过来了。

在朝中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大家明里暗里相互制约,李潭没用在战场上的那些心思,全都扑在了为官上,好像前头在西边战场上拉磨的十年是耽误工夫一样。李大人心思通透,极会左右逢源,而且反应迅敏,简直将官场混得如鱼得水。否则,也不至于刚到兵部才两年,就混到了郭大人的逊位。

可郭业槐这个人也确实让李潭捉摸不透,他明显没在朝中有过分战队之嫌,也并没与谁有过多私交,人人都知道他那枕头底下的箱子里势必藏了许多弯弯绕绕,只要揭开来,就能抓住他的把柄,送他归西。可是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知道郭大人里子面子都不干净,却从没人抓住过制约他的证据,多少人想拉他下水却反遭横祸——卓缙文就是一个例子。

况且,就连靳王、丁奎、傅声……这些立场分明的党系,与他多次交锋,都没抓住他的经脉,非但幽州危机被平安解决,他还混得个押粮的监军之位随军出征,在老皇帝面前,他依旧是忠心耿耿的大功臣。

这人将自己枕头下的黑箱子庇护周全,似乎没人能真正揭开他暗藏的杀心一样。

所以郭业槐这人在旁人眼中不站位、不结党,作风行事光明磊落,弄得李潭都开始半信半疑,到底是不是自己冤枉了他。

于是他借着喝茶的由头贴着郭业槐进了他的帐子,想借着跟他闲聊的过程,探探他的口风。然而郭大人老谋深算,从开始泡茶到茶过三巡,他就是不开腔,只听着李潭一个人天南海北的闲聊,从西北战事聊到东南民生,最后连禁宫内修缮过几次花圃这等琐事都搬到了茶案上来。

“郭大人,您这茶真是不错,陈年的滇青就是和新择的味道不同,香。”李潭也不嫌自己碍眼,端着茶杯,没话找话地第三遍夸赞着这壶茶。

“老李,你我就别见外了,若是喜欢,我这还有一些,就都拿去,老丁头那藏了不少,上回他翻箱倒柜的时候,我看着了。”

李潭就着这话头,连忙凑上去试探,“丁奎也已经在幽州城当了好几年的知府了,您与他相熟,就没问过那丁老头,他就没想过回靖天去?在这偏僻的边关当差有什么意思,还是京城吃香,他这样的人在外头拉几年的磨,也该上下疏通,早点回去养老了。”

郭业槐笑了笑,又抬手为李潭斟了茶,语焉不详地说,“人家丁大人心中的想法,我哪里知道。再说了,我瞧着他在幽州干得挺好的,天高皇帝远,没人顾及到他。如今林竟获罪,也是他亲手将人关进府衙地牢的,也没撺掇着上头保他,好像非要看着林竟获罪斩首似的。他二人也算是同甘苦共患难过,谁成想,这老丁头这么心狠手辣,到了真遇见事儿了,半点都不含糊,你说这样的人,我哪里敢惹,哪里敢问啊。”

李潭点了点头,又道,“那靳王呢?丁大人对靳王怎么看?”

这就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郭业槐在心底暗自一笑,略显犀利地调侃道,“咝……我说老李啊,我给您这杯子里斟的是茶吧,怎么您一开腔,带着醉意呢,酒后才失言,您也没喝酒啊。”

一边说着,郭大人还故意端起茶壶闻了闻,确认是茶水后,才慢慢收敛笑意,对李潭含糊其辞地说,“李大人,我劝你还是收敛一些,见好就收,不要急功近利,妄图借这一仗非要打靳王身边人的主意,妄想对他赶尽杀绝。”

李潭一愣。

“我知道穆家对你有恩,所以你明里暗里护着穆争鸣,想他立头功,回去好风风光光地接他爹的位子,好服众。这些我都不说什么,毕竟太子就是将来的天子,穆府效忠于他,那就是尽忠于将来的皇上,你孝敬穆府,就是跟着太子,立场分明,本没什么错。但你要清楚一点,靳王试图拿下三州是没错,可从来没说过,他要谋反呢。”

李潭眯着眼,细细地品着他话中的意思。

郭业槐又说,“你如今想从丁奎这里探取靳王谋反的证据,就试图动林竟,呵,你当我不知道你暗地里带了人在幽州城门口劫下林竟出兵的事么?”

李潭:“……”

郭业槐压低声音说,“那人是你当年在西边从军时的幕僚,是你手底下的心腹,给林竟安的罪名说大可大,说小也不小。老李,你想要对太子爷、对穆府尽忠,可以,但你这回的手段太明显了,你若不收敛,等靳王回过神来,第一个要动的就是你。”

“靳王……”李潭笑了一下,“他如今身在何处,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根本是分身乏术。”

“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郭业槐惯常话术,立时揪住了他话音中的破绽,“那你说他如今是该死还是该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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