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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八章 惊雷(1 / 2)

三三八、惊雷

“桑无枝!我不是让你看着他吗!”鹿山吓得全身一震,一瞬间心惊肉跳,估摸着他这十年来所受惊吓都没这一个晚上多。

薛敬已经没在听两人罗里吧嗦的废话,三层楼他直接如履平地,几乎是翻着栅栏翻上去的,鹿山急奔上来,在三楼最里面的空房间,看见靳王彻底杵成一根淬冰的寒刺,脸色彻底白了。

桑无枝气喘吁吁地跑上来,焦急地说,“他方才醒了,说想吃东西,我就叫布爷看着,我去给他热粥,结果我端着粥再上来,就看布爷也从外头赶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人就跑了!布爷也是他给支走的!”

薛敬忍着冲天的怒火,用尽全力不去想象此番造成的后果。

可是为什么呢……二爷虽然大多时候一意孤行,但基本也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他一向顾全大局,不可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非要冒险。

薛敬再次扫了一眼床上的血迹,心里一阵擂鼓,砸在心眼上,疼得他两眼一黑。

到底是为什么……让他在这样危机的情形下,明知道外头步步皆兵,还一意孤行地往外跑……他从前只会在为了探知一个必须明晰的结果时,才会如此不顾一切。

“不对劲……”薛敬快速走到床边,探手在被子里摸了一下,“还温着,他刚走没多远。”

鹿山快速道,“我这就去追!”

“慢着!”薛敬嚷住他的步子,用极快的语速厉声说,“你说他病重之前在审林惠安,他有跟你说细节么?!”

鹿山摇了摇头,“没有,他只说了牧人谷的炸洞,让我送信给你,还嘱咐我不能将他重伤的消息传给你,免得你布兵分心。”

桑无枝也凑上来,“对了,小鹿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见那老太监之前,他还在地窖里跟我开玩笑呢,我还纳闷,怎么审这个老太监一会儿的功夫,他就不成了……”

薛敬抓住了重点,眼神一凛,快速道,“把他见林惠安的细节一字不漏地说给本王听!知道多少说多少!”

桑无枝猛然间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眼前这震怒中的年轻人是谁。她一时顾不上认人,脑子已经被惊吓填满,只能下意识地去看鹿山。

鹿山闭上眼,仔细回忆了片刻,终于能开口说一句完整的话,“比较复杂,简单来说,他要拿刚刚被我们从穹顶救出的林小孟逼问林惠安云州地网的细节,传给你的那张牧人谷的炸洞图就是他借此机会逼问出来的。”

“不对!信息不够,肯定不止这些!”薛敬咬紧牙关,眼神扫向鹿山,“林惠安这王八蛋呢?!”

“在地下酒窖。”桑无枝喊了一声。

“带我去审!”

地下酒窖,林惠安画到一半的图搁在手边,他此刻却抓着笔,正不断地点头打盹,人都还没清醒过来,就被一个撞进来的黑影猝然间提着脖子,从地上夹了起来,猛地撞在了身后的石壁上。

“啊啊啊!”林惠安双脚离地,掐着脖子几乎被勒断,他心惊胆战地大吼大叫,下巴上蹭上的墨水都没来得及擦干,顺着脖子流下来,“你……你……”

“姓林的,本王没功夫跟你废话!”靳王撩起衣摆,别进腰带里,生猛地攥着他的脖子,将他从这密不透风的小隔间拖了出来,在外头空旷的地方将他砸在酒缸边上,出离愤怒地低吼,“说,那天烈衣问你,你跟他说了什么?!”

漆黑的酒窖溢满甜腻的酒香,但此刻这缕酒香混杂着靳王愤怒至极的低吼,变成了要人命的蛊,顺着林惠安的耳朵和鼻子毫不留情地钻进他的心里,他吓得忘了叫人,牙齿不断地打颤。

“我……我……没说什么呀!”

靳王的耐心几近透支,他终于忍无可忍地从腰间拔|出短刀,照着一旁的酒桶横着劈下去,只听“砰”地一声乍响,犹如天边震颤阴云的惊雷。

“啊!!”林惠安惨叫一声,头皮差点被自己撕掉。

桑无枝在他身后下意识地倒退一步,没敢发出声响。

陈年烈酒如炸响的惊雷,从地底宣泄而出,靳王一脚踩进酒里,将林惠安再次从地上提起来,按在一旁断裂的酒桶上,“说,你那天跟他说了什么。”

“我说!我说!”林惠安忙不迭地在空中磕头,“他问我、他问我怎么把三千六百人运出去……我说了……”

“后面!”

林惠安终于捡回自己的舌头,含混地说,“他问我牧人谷下头那条炸道的事,我就跟他说了,那炸道是在十三四年前修的,他还问我谁牵的头。”

“你怎么答的?”

林惠安不敢造次,连忙说,“我说……是云州知府孙蔚齐在任时,由朝廷兵部牵头,盖了工部的印子下令开凿的,是为了动土修山。”

薛敬瞳孔睁大,“还有呢?”

“我、我还跟他说,三年前在未央舟上,我见过前来牵头的兵部小官,他与人闲聊,顺口说修山的事,他姓郭,名叫郭业槐。郭业槐用一颗沧海游龙珠让我从穹顶帮他换一条人命,那人叫阿七,是南边流窜的高手,手中沾过人命!”

“!”

又一声惊雷脑海闪过,此刻巨浪腾空,在天海间无情地翻|搅,几乎将他心里那团冒血的囫囵肉碾成稀碎的肉糜。

一颗璞玉完璧归赵,透过那层岁月的窗纸,薛敬几乎能看见多年以前,未央舟的条案上,滚落的那颗沧海游龙珠——阿七、郭业槐、沧海游龙珠、修山……这条云州城内贯穿了十四年的血线终于彻底连了起来!

难怪……

薛敬倒吸了几口冷气,憋在心口的一团血水才刚刚化开,热浪再次纷涌而至,又将他脑子里残存的执念炸碎碾干。

终于,他竭尽全力地抖了一下,口中溢出混沌的急喘,“我知道他去哪儿了……”

“哪儿?”

薛敬维持着仅存的理智,哑声问,“鹿山,你那边有多少能用的人?”

“人数够,你尽管布兵!”

“把能用的人全部调出来,本王要沿着西北城点炮。”

十年前的云州府衙如今已经废弃,如今已经变成了萧人海存放卷宗的仓库,由业雅派兵把手。

此刻天空真响起雷声,雨云渐近。

二爷躲过一众巡逻的士兵,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挪到云州知府南边的侧门。他在石墙边上站了一会儿,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用眼神丈量着眼前一人多高的石墙。

“呃……”他口中不断突出轻喘,到底快将嘴唇咬碎了。

这高耸的石墙原本是最不起眼的屏障,此刻却成了翻越不过去的险峰,他试了几次,终于勉强抠着石缝的雕花,从石墙外翻了进去。

院内陈设与十年前差别不大,假山、苍松和松下的石凳。

二爷躲在假山后面,抻着快要将耳朵震聋的心跳声,手指压着腹部被腰带勒紧的伤处,忍住痛哼,尽力维持神色清明,默默地数清楚那些士兵的巡逻频率,然后趁着他们巡逻的间隙,咬着牙快速闪过后院,来到那卷宗库前。

二爷看了一眼门上落的重锁,摸了摸锁孔,快速从腰间扯出一串钥匙,将门锁打开,然后闪身屋内,将门关上。

云州府的卷宗库是仅次于幽州的规模,十几排顶天立地的架子在堂中摆放整齐,按照年份依次排列,从最近的年份一直到最远的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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