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在原野上持续着,战马的驰骋,兵器的对撞,刀锋没入对方身体时候竭斯底里的嚎叫混杂在一起。
袁时中奔跑发力将盾牌推出。
对方盾阵产生缝隙,李岩手中弯刀顺着缝隙斩了进去,鲜血翻涌。
一杆长枪自李岩面颊擦了过去,紧随其后手持长枪的蒙古士兵被常庆春砸飞。
李岩前方,十多名霸刀营军士长刀如雪又将对方一个盾阵内的女真、蒙古士兵砍翻在地面。
这样的场景,在厮杀中李岩已经习惯。
蒙古语喊着对方败退时分明感受到对手阵营的松动,大量人员逃跑,但遂即对手硬生生的制止了溃败。
且占且退,一个接连一个的盾阵、枪阵出现在攻击的锋线上,而霸刀营则以更加决然的姿态将对手盾阵一次次的推翻并将其士兵砍杀在地面。
从武邑县北上,途中数月时间,李岩刻意的增加了体能训练,但这样的厮杀还是让生平第一次参战的李岩感觉到双手已经颤抖了起来。
霸刀营的攻击力一次次的让人怀疑这支部队的巅峰到底在那里,女真、蒙古士兵的坚韧同样一次次的刷新着李岩的认知。
难怪朝廷对垒女真无一大胜。
“咋样,还行不?”宋献策从身后靠了上来。
“就这样杀下去,迟早会将对手冲垮”李岩咬牙。
没有多说一句话,每个字都会像压榨李岩,消耗掉体内的气力。
将弯刀已经被血水浸染的绸布缠绕在手腕,李岩再一次冲了出去。
李岩感觉到了对手崩溃在即,穆里马大军却又始终坚挺,
这种感官还出现在晏蒙意识当中,不断摧垮对手军阵的同时晏蒙也做了比较,眼前女真、蒙古军士的战斗力远远超出摩萨兵。
对手超乎寻常的顽强。
这是四门寨第一次野战中同女真、蒙古逐部大军全面的厮杀,兴武古城近乎全歼韩代精锐骑兵,那是一场谋略的胜利,大营方向却没有产生激烈的厮杀。
所以这种震撼形成在每一名军士内心当中。
唯一心如磐石的是速布台、刺邑、雪慕等人。
眼前这种画面,众人战场生涯中屡见不鲜。
一触即溃,女真也不会将林丹汗逼迫的西走。
穆里马前营兵力已经完全的同中军汇合在一起,这是要用整体的防御面对抗不断凿穿作战的 骑兵。
雪慕却从霸刀营的锋线切入后同刺邑汇合在一起。
三人间的配合行云流水。
数千的轻骑兵从重骑撕开的豁口中不断搅动,雪慕、刺邑合力冲击向穆里马指挥中枢。
夜幕之下,重骑推进了过去。
时间推移,夜色没入到西边天际,天空的颜色逐渐明亮了起来。
兴武古城;
战事已经从城墙方向蔓延到了中轴以南的区域,巷战在激烈的爆发着。
韩代孤注一投,集中兵力强攻塌陷的城楼区域,清晨之前,城楼左右一里宽度的城墙被强攻不止的韩代大军控制。
遂即兵力蜂拥进入城内。
这种结果,超出了在街巷内依旧同女真军士厮杀的武磊预料。
武磊的判断中,粮草烧毁,对方纵然不会后撤,双方也会陷入到对峙当中,没想到女真反其道而行。
城楼塌陷的时候,城内民众、墨社成员适才完成撤离,大大小小的火光再一次从城内各地冒出。
来不及运送出去的水龙、投石机等全部破坏,粮草物资焚烧殆尽。
“快,快,快”
古城南门,锐金旗将官指挥着伤兵撤出,烈火旗军士在埋设火药。
来不及运送出的火药同样会被全部引爆。
民众、伤兵被疏散向右侧的努鲁儿虎山余脉,天明时分,周瑾之、向中阳一身是血的从南门撤出。
火药被点燃,惊天动地的轰爆中城门及其两侧的街巷将紧追不舍的女真、蒙古军士掩埋了进去。
周瑾之、向中阳脱身进入到侧翼山岭。
山林中也并不安全,夜间战事再一次打响之时女真、蒙古斥候便全面压了过来在起伏的山地间和黑翎卫、霸刀营军士反复厮杀。
韩代的目标是田家庵,周瑾之清楚,所以进入山林,周瑾之需要不耽误时间的后撤向田家庵。
信鸽在泛着冷意的清晨被放飞向田家庵、汐子沟、南方。
硝烟自古城内翻腾进入低空凝而不散,侧翼山岭上周瑾之目光冷锐。
同攻入城内韩代、伊尔登亲卫的厮杀中周瑾之、向中阳都遭受了轻重不一的伤势。
周瑾之盔甲缝隙间的血液已经凝固,长枪宽厚的枪锋浸染着暗红色。
向中阳途中了解过周瑾之的性格,刚硬、沉稳,所以小安山的二把手并没有想着去安慰周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