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庆幸的是她很快便寻到了办法,闹市区的街道周围两侧的店铺半数都配有电话,她自可以觅个理由过去借用,目标如此之大,陆赫之不可能来得及次次都派人跟听到她
但她的动作必须要快,必须敢在他摸掉他们的新据点之前,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对刚才的那通电话起疑,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顺着刚才的那通电话查到组织的据点,但她不能赌,她担不起这个风险
计划顺利,她很快便寻了个酒馆里的电话拨了过去联系上了组织,外面人多眼杂不便多说,也不耽搁,直接挑个自信足够安全的地方碰头
时间特意选在傍晚前后商铺门可罗雀的时候,地点约在了江阳大街一处不甚起眼的戏馆,过去的时候特意仔细留意了身后是否跟了尾巴,确认绝对稳妥后,方才快步走了进去
四下张望了一下,门厅正对面是个略有些破旧的戏台子,许是生意不好这会儿戏也都已经散了,堂子里星星寥寥的没几个人,也都在做着些打杂的活计,突然感受到侧面投来的敏锐目光,她本能地迅速转过头去
门口右侧紧里面,有个人站在二楼伸出来的房檐下,被阴影笼罩着,天色略微有些发暗,身形便越发有些看不清了,但沈婉宁却是一眼就辨别得出,那人便是此前一直与自己接头的男人
她心照不宣地走了过去,跟着他去了里侧更荫蔽些的角落
发生了什么事。男人一把拢住了她的肩头,压低了声音急切地问
他们是旧相识,亦是他将她带进了他们的情报组织,他对她的关切她明白,而她亦是
沈婉宁无奈地摇摇头。我被他盯了,印鉴的事也失败了
他不信任你?男人面上浮生出一抹难色,很是狐疑。是露了什么马脚么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言语凝重。他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但他昨天把我带去了公署,我想他还是看重我的
男人有些无奈,只能暂且出言安抚,另想打算。那好吧,这事难为你了
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么。她追问
如果有督军府内宅的私印,或许也能成行。男人顿了顿,慢慢说道
沈婉宁闻言心头一惊,飞速思索着他口中的内宅私印是为何物,她从未见过,亦从未听人提起,但心下不知谓何却浮生出一张有过数面之缘的脸
方贝楹,那个女人,是督军府内宅的实际掌权人,那么这内宅私印,想必也是控制在她的手中
但应该这么做么?那个女人,她只是一个局外人,何况,她还是个孕妇
沈婉宁心下有些不忍,心里觉得不该再将更多无辜的人牵涉其中,事关者大,一旦没人发现,不知道会受怎样的责罚,虽然她存了个残念,以陆赫之对方贝楹的感情和信任,他不至于对她下死手,但他们的关系,必然也会一去不复返
这很残忍,可不知道为何,心里却又突然窜出来言春滋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她妒忌方贝楹,只有方贝楹得宠一日,她就永远只是个徘徊于他心门之外的过客
终于终于,犹疑了片刻后,她应了下来,她要这么做,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弥补对言春滋的亏欠
匆匆续了几句话后便各自离去了,临走时男人又递了新的电话号码给她,以备不测,组织的行动一向严密谨慎,眼下她要做的,就是尽快弄到督军府的内宅私印
聪慧如她,心中已有筹算,只是还需要再静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