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尚苦正坐在他旁边，无知无觉给他揉肚子，见他似乎有所不适，便解释道：“这样会更舒服一些，药效也会变快。”
楚行舟僵若木鸡，如坐针毡，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自在。他脚趾扣了扣鞋底，开口道：“南明君，其实不必如此的，我倒也不是十分难受。”
黄尚苦坐直了身子：“楚兄介意如此？”
楚行舟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摇摇头道：“只是不太习惯...”
“那就好。”黄尚苦笑着又将手覆上去，“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楚行舟将视线从那只温暖有力的手上移开，默默咽了咽唾沫。他看着隔着内室的屏风想：要不干脆将他睡了得了。
......
不行，打不过。今后还是要勤加修炼啊。
楚行舟暗自下定决心，开口道：“黄兄，我今日想睡在外面。”
黄尚苦闻言顿了顿，问道：“楚兄为何突然想睡在外面了？那张床榻有些窄，我睡相不好，怕半夜将你挤下去。”
楚行舟正色道：“无妨，我睡相尚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动弹。”
黄尚苦抬头看他，复又低了下去：“好。”
室内的烛芯被剪得只剩下了个头，楚行舟在昏暗的烛光下挪到床边，躺进被褥道：“南明君，睡吧。”
“......”黄尚苦睁开了眼：“楚兄，要不我们还是换过来吧，我怕...”
“不用怕。”楚行舟毅然决然道：“黄兄相信我。”
“...好，楚兄，好梦。”
“好梦。”
晚霜湿长街，不闻三更响。
黄尚苦在黑夜中睁开了眼，仔细听着身边人浅浅的呼吸声。
绵长安稳，应当是睡着了吧。
“楚兄？”黄尚苦极小声地开口了。
无人回应。
他松了口气，动动腿脚，抬手就要掀开被子一角。
“唔...”楚行舟翻了个身，胳膊打在他的胸膛处。
黄尚苦一动不敢动，半晌，他转过了头。
身边人长眉轻舒，睡颜依旧。
他望着床顶纱帐，小心翼翼的轻握住了楚行舟的胳膊，将之放进了被窝。
做完这些，他松了口气，又要起身。
“嗯...”
“......”
黄尚苦看着将要挤进他被窝的楚行舟，张了张嘴，满眼皆是无奈。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轻轻展开自己的被子，将楚行舟从两床被褥中盖过来，裹紧了些。又将另一床空被拢好了隔在床边，防止楚行舟睡梦中掉下床。
行及至此，黄尚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楚行舟又往怀里带了带，心想一会儿可要早些回来，万一楚兄又乱动，滚下床便不好了。
他抬手施法，熄了烛光，又思量着明日当如何打趣楚兄才不会让人生气。
这一想便是半个时辰，黄尚苦回过神来，感到怀里人的呼吸更加绵长了，心下一横，侧身就要起床去捞鱼。再不去就要来不及了。
“唔...别走...”
黄尚苦被人拦腰抱住，一动不敢再动。
楚行舟像是做了个什么梦，睡梦中抓着身边人的腰便不撒手了，只挨挨蹭蹭地哼着，迷迷糊糊让人不要走。
黄尚苦半撑着胳膊，保持原样待了约莫一刻钟，终于支持不住，抽筋了。
他破罐破摔，踏踏实实地躺下来，无声叹了口气，伸手抱住怀里的人，小声哄道：“不走...不走...”
楚行舟于臂弯间忍不住翘了翘嘴角，终于心满意足地入睡了。
天将鱼腹白，床榻之上渐升起一层薄薄的淡光。黄尚苦躺在被窝里凝眉探息，终于在五十里之外寻到一抹熟悉的灵息。他来不及多想，当即便开始传音，一刻钟后，黄尚苦耳后边隐有发热。那人传回的讯息也渐入耳中。
“大哥！南明君！是你吗？你在哪儿？遇到了什么危险？你不是去西海找敖宸了吗？怎么回事？别急！我这就来救你！需不需要我先去搬救兵？来得及吗？对了，阿楚怎么样了？！”
黄尚苦在床榻之上闭了闭眼，无声叹息：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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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