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设计大赛年后正式开始初赛,因此程湘有很多时间准备。
她身体恢复了些,回归“春夏”,丁一人间蒸发,楼下有沈意溪、沈星月守着,她则在二楼,如果有单子,就忙客户的,没,就在标记“星芒”的草稿本上,写写画画。
冬来天寒。
程湘没想到,港城一行后,她第一顾客是坐在轮椅上的周策。
“湘姐,这位先生要您设计旗袍。”
周策是沈轻眉帮着推上来的。
程湘合上本子,对沈轻眉说:“你下去忙吧。”
等沈轻眉离开,程湘代劳,推着周策到阳台,顺带沏茶。
周策腿上还打石膏,说明他在意容憾。
程湘笑容合宜:“周医生,您真要定制旗袍?”
周策点头:“我扫了眼你楼下的成品,都不错。只是我太太比较娇小,穿着不太合身,需要量身定制。我想给作为新年礼物送给我太太,你能年前完工吗?”
如果周太太不挑刺,那时间绰绰有余。
因此,程湘说:“能。”
见周策没主动提要求的意思,又问:“周太太有什么要求?”
周策说:“我想给我太太惊喜,没有问她。”
程湘说:“那给我看看周太太照片。”
周策翻出手机相册,信任地将手机给了程湘。
一眼看去,周太太是娇小甜美的,程湘放大,看了她穿着和佩饰,心里大概有了设计的方向。
手机还给周策,她又问周太太尺码。
周策虽是有备而来,但还是漏了几个地方的尺码,说是回医院后悄悄量了再发信息给她。
程湘“嗯”了声,专心记录。
听着笔尖摩擦纸业的“沙沙”声,周策觉得程湘定力好。
容憾这事,是她激自己、求自己。
他真正登门拜访,她反倒没事人般。
“容憾的事,你想我怎么帮?”周策终于问。
程湘放下笔,目光清润:“关于容憾,你对我,再无隐瞒,对吗?”
周策顿住,拧眉,似乎在回忆。
“没了。”
程湘问:“他以前的住处,还保持原样吗?有没有遗言、遗书之类?”
“住处是薄寒辞在打理,要是也在他那里。”周策说完,稍一回忆,又说,“没有遗物到我手里,不确定薄寒辞手里会不会有。”
薄寒辞。
程湘咬咬牙,“你把地址告诉我。”
周策立刻分享。
他来找程湘之前,看了容憾的旧照。
笑容干净、温和。
照片里的人已经不在,他却能知道容憾的心思。
他从来都是知道的。
否则,薄寒辞都没逼问出的秘密,他怎么会轻易告知程湘。
就当,这是他为容憾做的最后一件事。
程湘记下地址,继续说:“周之洲,你的师兄,是我的心理医生。”
曾经,她只当周医生是家庭医生。
自从得知她怀过孕,几次情绪不受控、经常抓不住的记忆,她便知道,那段时间,她生过病。
既然她身体健康,捐了小半肝也没特别强烈的不适。
那就是心理医生了。
若不是将希望放在周之洲身上,她不会去关注一个普通的、恪尽职守的家庭医生,也不会发现,他在心理学方面建树更多。
周策哑然:“五年前,师兄突然转做外科医生,是不是因为你?”
小脸微凝,程湘道:“我不确定。”
顿了顿,她说:“周之洲似乎对我父亲绝对忠诚,我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忤逆我父亲,跟我说当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