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湘面色不改,下面的扣子不好系,弯腰牵动腿上的疼,索性单膝跪地,仰着小脸继续帮他。
久等不到她回应,他似是困惑:“嗯?”
程湘解决完最后一粒,抓起裤子,抱起他不太方便的腿。
“我听你的。”
闻言,薄寒声道:“爷爷那,我会帮阿辞说一句话。”
薄夫人偏心,薄老爷子没有,程湘知道。
漫不经心点头,更专注为他穿上裤子。
瞥见头发垂落遮挡她视线,他大手一捞,指腹碾磨轻软发丝,半晌才为她别致耳后。
他配合她:“高勇和朱崖,人贩子,躺在医院,醒是醒了,很虚弱。”
程湘面红耳热地替他拉上拉链:“等会,你陪我去医院看看他们?”
“好。”
楼梯口。
程湘熟稔地松开轮椅,“我等你。”
没走两步,纤细的手腕被握住。
滚烫的温度,由他的掌心传递,丝丝缕缕熨到她的皮肤。
心脏收缩。
她回眸,亮晶晶的眸子无声询问。
男人略微用力,“扶我。”
简洁,字字千钧。
犹如雷劈,程湘怔住。
许久,她说:“好。”
唇上沾惹莹润。
想亲。
但薄寒声忍住了。
他借着她纤巧却韧性的力量,靠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全身心交付。
耳畔是他过于清晰的心跳声,脸颊徐徐染红,并且心如擂鼓。
程湘能感受到,他全部的信任。
因为,之前,他由于自尊或者别的隐秘,坚持要独自、艰难地攀附着墙或扶手上下楼梯。
现在,他完全仰仗她。
如此细微的改变,却令程湘身心俱甜。
男人很重,她搀扶他走了几步就有些微喘,可她不觉得累,调整呼吸,收紧手臂,更用力、更虔诚地扶他下楼。
鬼魅的闫浩出现,飞快上楼,风一阵似的卷过。
拿起楼梯,又一阵风袭来。
程湘引薄寒声走完楼梯时,闫浩已经扶着轮椅,笑容满面地等。
似乎也喜欢这样,敞开心扉的薄寒声。
“先吃饭,再出门。”
薄寒声说完,看了眼闫浩,对程湘说:“他今天非要给你做饭吃。”
程湘问:“为什么呀?”
嗓音裹了幸福的糖,娇娇糯糯的。
闫浩:“……”
还不是少爷一个小时前就让我做的。
见闫浩风中凌乱,程湘也不急,接过轮椅,把人推到餐厅,果然看到满桌佳肴,色泽漂亮,香气袅袅。
程湘自觉摆餐具,甫一坐下,薄寒声突然沉声:“过来。”
“嗯?”
困惑归困惑,她仍是起身,走到他身旁,尚未站定,腰上横上一只手臂。
有力,紧绷。
他轻轻一勾,她便坐在他腿上。
柔软的毯子,动作间,悄然滑落。
程湘使劲,想要抬臀,生怕压着他腿,对他恢复不好。
奈何男人铁臂难撼。
两具身体严丝合缝地贴着。
她回头,润泽泛红的唇,险险擦过他的疤痕,四目相对。
焦灼的心火忽的熄灭,她嗔道:“你怎么回事?你的腿……”
粗糙的指腹按住翕动的花瓣。
说话间热气拂散。
好像他在咬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