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浅、意。”
他一字一顿地喊她的名字。
仿佛,他看到的不是眼前的一片雪白,而是刚进来靳家的、干瘦胆怯的小丫头。
慌张激起丹凤眼里的涟漪,潋滟生姿。
凛冬低温,她却热得两颊飞红。
甚至忘了遮挡。
相距两米,重重摔门的男人,是占据她的心十多年的靳西城。
泡在冷水的手指,渐渐浮上薄红。
当男人步步逼近,骤起的黑影直直将她罩住。
不可言说的悸动之余,是本能的畏惧。
他生气了。
她不知道,他生气会做什么。
在棉岛。
在这堆破船里。
在这逼仄的空间。
她想抬起手,卷起堆在腰侧的衣服,可浸泡在水中的手指忽然失去知觉。
一动,酸胀酥麻。
缓过劲,他已经蹲在她面前,侵略性十足的目光一寸寸刮过她。
细枝蔓节。
不漏下一处。
她抖得厉害,双眸水雾蒙蒙,尽显委屈:“你怎么回来了?”
娇软的话音,诡异地戳中他的怒点。
他想到,那个晚上,恶心的酒鬼试图欺负她。
但凡他晚几分钟……
迟来的盛怒席卷而来,他从齿缝里挤出气音,“不是我,你想是谁?”
靳浅意觉得他不讲道理。
想辩解,却被他过于深邃的眼神慑住。
怔怔望着,蓦地,有种触及灵魂的震撼。
“靳西城。”
嫣色的唇瓣翕动,吐露着她的生命之音。
这一秒,她大概终于疯了。
她不想管邵琛,不想管贺小姐,甚至不想管靳东望,只想跟心爱之人,在这远离榕城的一隅净土,厮守终身。
“是我。”
伴随着性感沙哑的嗓音的,是他积蓄已久、来势汹汹,格外汹涌热烈的吻。
仿佛要揉碎她的身体,融进她的灵魂。
她承受着。
风雨飘摇。
在雨势滂沱时,纤白如藕的手臂挽住他的脖子。
寻到港湾,寻到归宿。
“对不起。”
娇小的女人,软在他的怀里。
脂玉般莹润的白,与偏黑的小麦色交织。
视觉冲击。
诡异的艳丽。
她仰起小脸,双眼盈水,困惑地看着突然停下的靳西城。
为什么是对不起?
那引她沉沦的嗓音,为什么在说“对不起”?
她不要对不起!
愤怒使得她全身瑟缩,玉色的皮肤爬上薄红。
靳西城压下澎湃的情意,扶起倾倒的水桶,抽出她手里紧紧攥着的布料,浸入仅剩的凉水,搓洗,拧干,替她擦拭。
靳浅意疯了似的,拍打他的手臂:“你干什么?谁要你帮我擦澡?!你在干什么!”
她撕心裂肺地喊。
可她天崩地裂的情绪影响不了他,拼命使出的劲儿也撼动不了他半分。
她又哭又骂。
眼睁睁看着,他不带丝毫邪念地替她擦拭身上的脏污。
像个玩偶般,任她摆弄四肢。
一件件衣服,重新裹上她的身体。
可她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她哭得眼圈通红,呼吸都不顺畅。
入目是这样可怜的靳浅意,靳西城终归心疼,粗粝的拇指碾过她发红的面颊,重重拂去温热的泪珠。
“浅意,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