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湘扶住椅背,坐稳,继续听周之洲突如其来的坦白。
许是,之前秘密揭晓过一般,又或者为母则刚,被周之洲拽回那茫然的岁月,她并没有失控。
周之洲盯牢程湘的变化,娓娓道来:“你生孩子时,程老先生怕引起你的应急反应,联系女医生到家里给你接生。那女医生什么都不知情,不敢。程老先生威逼利诱,她一怕就答应了。你大出血,那医生太害怕,有失水准。程老先生,把孩子给我,又请来一个名医。
你的身体治好了,但你情绪不稳定。
所以,我还没等到孩子哭出声,孩子就被那位老先生抱走。
等我安抚好你,被程老先生告知,那个孩子是死|胎。你醒来后,失去了关于怀孕的所有记忆,我觉得事有蹊跷,但我为程老先生做事,不会多问。唯一就是,每次见到你,都会愧疚,或轻或淡。那个被宣告已死的孩子,虽然气息微弱,但我有想过,让他好好活下来。”
听周之洲一番话,程湘心情起起落落,不亚于过山车。
尤其,她已经知道,那个孩子,毋庸置疑是薄寒辞的。
而非薄寒声。
手指扣紧桌沿,程湘声音嘶哑:“既然你为父亲瞒我这么久,为什么现在跟我说?”
周之洲说:“前两天,我太太生了女儿。九死一生。我第一次体会到作为父亲的心情,也更理解程老先生。可我太太让我明白,她不能失去孩子。她跟我说,如果问我保大保小,她只许我保小。”
所幸,周之洲不用面临这个选择。
否则,他会选择留住深爱的太太。
且他不忍心抹去太太的记忆,只会用余生,来治愈太太丧女的伤痛。
而程湘,连失去过孩子,都不记得。
这太残忍。
哪怕程慎思的初衷,是疼爱。
程湘轻声说:“恭喜周医生,喜得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