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镜眸色一暗,怕她不经折腾,克制了疯狂的念头,用瓷勺舀起一勺姜汤,送到嘴前吹了吹,再送到闫林芝嘴前。
红褐色的液体,看得闫林芝一阵反胃。
怕极了身后阴恻恻的男人,她终于张开嘴,囫囵吞进去。
她病得厉害。
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
也感觉不到烫。
陆明镜喂一勺,她就吞一勺。
没几分钟,瓷碗见底。
“咣当”,陆明镜将长勺扔进碗里,幽深的眸光缠绵她惨白的脸。
闫林芝心口发颤,想逃,却发现,往哪缩,都是他。
她悲凉地僵在原地。
“养好了病。”陆明镜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忽然俯首,蜻蜓点水般吻过闫林芝发烫的额头。
炽热的温度,勾得他热血沸腾。
不够。
远远不够。
当熟悉的气息侵占五感,闫林芝再忍不住,泪如泉涌。
怕他过分的打骂,贝齿咬紧唇瓣,不敢哭出声。
陆明镜难得耐心,温柔细致地吮走她的泪水。
预想中的暴风雨,迟迟没有到来。
“咔嚓——”
长期被覃灵慈折磨,陆明镜听力尤其好,因此第一时间捕捉到门锁转动声。
刹那,大掌扼住她纤弱、随时会被折断般的脖子,狠声质问:“你报警了?”
闫林芝摇头,泪势汹汹。
陆明镜看她软弱惶恐,就确定她不敢。
何况她成日在他监控下,没机会求救。
所以,是谁?
覃灵慈?
陆明择?
还是恨不得他死的程湘?
一把提溜起闫林芝,他狠狠勒住她的脖子,警惕地看向门口。
门被推开,出现在他们视线里的,是一个荷尔蒙十足的男人。
板寸,剑眉,自带气场,凶悍至极。
陆明镜认出,那是虎隆。
当初飘在海里,他在覃灵慈的指示下,救了关在卧室的大汉。
没想到,救了个敌人。
这几天,他享受闫林芝害怕却在虎隆、闫浩面前强作坚强的过程,没少听兄妹听到。
自然知道,这个早年干架,甚至火拼过无数次的粗汉,将闫林芝视为掌中宝。
这就好办了。
陆明镜更紧地圈住闫林芝。
而闫林芝甫一看到虎隆,眼泪更是断线的珍珠般砸落。
喉咙生疼,她说不出话。
但她在心里,轻轻喊了声“虎隆哥”。
“陆明镜,你他妈给老子放了妹妹!”
虎隆见到妹妹被陆明镜折腾哭,火气直冲天灵盖,粗噶骂道。
自接了程湘的电话,他就有了猜想。
却没想到,会现场抓包!
而且,妹妹比他想象得,更难受!
瘦了!病了!
全身发抖!
哭个不停!
陆明镜这个畜生!
虎隆扔下皮毛大衣,撸袖子抡胳膊,直直走向沙发。
肌肉爆棚的男人,气得青筋凸起,步步紧逼,威慑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