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薄寒辞之名,和程湘厮守终身。
这大概是他,从遇见她起,就深深扎根于心的执念。
年少时,容憾痴恋程湘。
他作为容憾的哥们,同样关注程湘,却是打着帮助容憾的幌子。
当时他心里有念念不忘的“小团子”,从未怀疑过对容憾的忠诚。
不曾发现,在日久天长地深入了解中,这个明媚鲜妍的程大小姐,已经悄悄驻扎他的心房。
甚至,程湘中药,他趁人之危,他醒来后,他也归结于程湘迷离状态时的勾引。
归于本能,而不是爱。
他的逃避也让他错过了真相。
后来,容憾惨死,他理所应当地将所有的恨都放在程湘身上。
除了恨程湘,他还有他的使命。
他一直极为克制地想起程湘。
直到,那场轰动榕城的婚礼上,他发现,幸福的程湘遇人不淑。
陆明镜不仅试图杀了她,还妄图用伪造的视频毁了她。
是她,选中了“薄寒声”。
也选中了他。
如此盛大的婚礼,现场病了名流贵胄云集,她偏偏选了个又残又丑的薄五爷。
彼时他压抑天性做了这么久的沉稳、冷血的薄五爷,就被她轻轻一指,勾起了属于年少薄寒辞的轻狂与热血。
他跟她一起疯。
结婚。
爱恨间博弈。
他动过念头让她体会失去。
可他又会因为喜欢而仁慈。
直到容憾死去的真相全部揭晓,他得知他当初的强要,不仅让她怀孕了,还险些死去、失去孩子。
他再也没有离场去恨。
后来,连他心心念念的“小团子”,都是程湘。
仿佛他这一生,都是程湘的。
可他明摆得太迟了。
程湘那么恨薄寒辞。
如果连“薄寒声”都是一出巨大的谎言,她一定会离开他。
一定会。
他特别相信。
所以,李瑾玉帮沈星月伤害她,他宁愿让丁一出风头,都退让一步。
所以,晏沁绯找过疯子伤了她的手,找过谢似锦、景湉在星芒设计大赛期间处处针对她,各种明里暗里针对她,他也妥协了。
他可怜可悲地维持她爱自己的表象。
就像这么些年,他可怜可悲地做着薄寒声。
“你能说一说,我们是怎么恩爱的吗?”薄寒辞长臂轻垂,捡起面具戴上。
泛着银色冷光的面具,突然闯入视线。
晏沁绯问:“我可以亲亲你吗?阿辞,我真的爱你。不管哪个你,好的、坏的,年少轻狂的、阴鸷深沉的,只要是你,我都无法遏制地爱你。”
两手搭在扶手上,他轻声说:“如果你爱我,就跟我说。”
兴许是面具。
兴许是他从示弱的状态抽离。
此刻言辞寡淡的薄寒辞,重拾平时不怒自威的气场。
晏沁绯几乎下意识地说:“上一世,我很多年后才知道,榕城有一对人人艳羡的夫妻。我是晏家大小姐,我的前半生,追求者数不胜数,也对某个人动心过,往往不出半年就会变心。我游戏人生,也孤苦半生。
我起初关注你们,是诅咒你们秀恩爱死得快。可我越观察,越爱深爱程湘的你。我不相信你会这么爱。那时程湘已经不年轻了,我找过不少女孩,要她们对你投怀送抱。但你从不正眼看这些女孩,每次在远处用望远镜拒绝她们,我就疯狂地想取代程湘的位置。
那时过于放纵、挽回不了衰老的我,却没有勇气去见你。
我疯了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