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敏感着呢,”被叫九姐的女人站起来,拿一条毛巾擦了擦手,“你自己泡吧,”她对乾和之说,“我一会儿直接给你捏腿。”
乾和之正怀疑自己捏腿也不行的时候,房间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九姐说她去看看,就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乾和之总算放松了一点,他小幅度地晃了晃自己的脚,踢到了塑料袋,混着水声,发出“哗啦啦”的动静。
房间里,冷空调吹着,电视开着,正在放电视剧,不过没有人在看。乾和之在玩水,另外两个人在和给他们洗脚的姑娘聊天。
过了几分钟,木盆里的热水没有刚开始那么热了,而头顶的空调还在马力十足地“嗡嗡”工作。乾和之觉出点冷了,他把沙发上的毛毯取了下来,毛毯看起来还算干净,乾和之展开给自己盖上。
边上聊天的动静逐渐小了下去,睡在最里面那张沙发上的小哥甚至已经开始小声地打呼,坐在小板凳上的两位姑娘似乎也放轻了动作。
突然,“砰”的一声,有东西砸到了门上。
乾和之吓得一抖,那两人也被这动静吓到,口齿不清地各自骂了句脏话。靠近门口的洗脚小妹擦了擦手,站起来,“我去看看。”
她出去后也没有回来,由她负责洗脚的小哥就在毛巾垫子上随便踩了两下,踩上拖鞋拖到门口,“什么情况啊?人呢?”他在门口探头探脑,突然“我艹!”
“什么情况啊?”最靠里的男人抻着脖子问。
“我艹!我艹我艹!”他的脑袋从门缝里探出去,屁股还留在里面扭来扭去,“打起来了!九姐被抽耳光了!”
“我靠?真的假的?”他从沙发上弹起来。
“你自己来看!说她勾引人老公!”
唯一还留在屋里的姑娘也不给人捏脚了,她甚至没来得及用毛巾擦手,就往外赶,随便在衣服上抹了两下。
他们还在门口实时播报。
“话说,上次我也看见九姐和个老男人一块儿,就是她老公?啧,要我在这泼妇和九姐中间选,我也选九姐。”
“轮得到你选?人家就算年纪大,肯定也比你个□□丝有钱。女人都是这样儿的,管你帅的丑的,都不重要,有钱就行。”
“我——靠!那一下看着真疼!我们要不要...”
“你不会是想帮忙?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那...那我也不去...”
“本来就是!女人打架,我们掺和进去算怎么回事儿?”
他们给门开了缝,外面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很闹。尖叫声,骂人的声音,打到皮肤上的声音,还有砸东西的声音,什么都有。
房间里还在一唱一和,电视剧也听不见在说什么了,只有画面还在走。画面中有个女人在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哭声的缘故,只看脸,她好像也不是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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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和之泡了一个小时的脚,泡得两只脚皱巴巴的,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到前台结账。他们笑着,叫乾和之主动点儿,帮两个大哥把账给结了,也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结账小妹催他们快点儿,别想赖账,他们才掏出手机对着墙上的二维码扫了一下,“顾客不是上帝么?你这是对上帝的态度?”然后嬉皮笑脸,插着兜潇潇洒洒地往外走。
乾和之一个人站在吧台前面,结账小妹问他洗的什么,九姐从边上一个房间走了出来,走到吧台后面,拍拍她的肩,“去忙,我来结。”
“哦。”小妹老老实实的。
“你洗的是牛奶的,原价两百,”九姐低着头一通敲,“不过我没给你按,就砍一半,你付一百吧,”她算完,抬头看了眼乾和之,“算了,”她又换了说法,“你付五十吧。”
乾和之点点头,低头转账。他感觉到九姐的目光盯在他的头顶,有些不安地回看了她一眼,然后没忍住,抬手指了指她眼角的位置,说,“那里青了。”
她愣了一下,然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还不都是那疯婆娘干的,还砸碎老娘一个烟灰缸,刚才就该找她赔钱。”
乾和之刚才也听了现场转播,说九姐一直在挨打,被扯头发,都没有还手,他们说她肯定是做贼心虚,勾引了男人当然没脸打人老婆。
乾和之又指了指她额头的位置,“那里秃了一块。”
“我艹!真的假的!”她立刻翻箱倒柜地找镜子,然后哀嚎了两声,把结账小妹给引来了,小妹也是这会儿才看见那一小块秃,“我就说吧姐,你刚才就该狠狠给那臭女人两耳光,赔钱就赔钱!”
“死丫头!”她终于找到镜子,一只手扯松了头顶的头发,企图盖住那一块秃,“她那脸一看就有心脏病,我老家有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她死了我可赔不起。”
“现在他们都说你这是心虚!”小妹很气,“还有小彩那死三八!看你挨打居然就这么跑了!当初就不该留她!就该让她冻死在外面!”
九姐选择性地答,“爱说说呗,只要进店给钱,指着我鼻子骂小三儿我都无所谓。”九姐把镜子拿远了点,左右看了会儿,拢了拢蓬松的头发,问乾和之现在还看不看得出来。
乾和之本来想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头。
“好孩子,”她笑,“其实你那盆也没多少牛奶,就收你二十吧。”喜欢根生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根生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