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和之脚步没停,但多看了两眼,接着他就发现被这群女生围着的正是傅闻声的雨伞。
他像是见到了自家小孩陷入险情一样激动地冲了过去,堪堪停在人群边,声音也没忍住拔高了一些,“你们在干什么!”
“吓!”女生们被吓到了,然后慌里慌张地朝他比噤声的手势,“嘘!”
乾和之突然被这么多人“嘘”也有点被吓到。
其中一个女生小声对乾和之说,“我们在换伞。”
乾和之眨眨眼,“换伞?”
“就是跟傅老师换伞呀!”
她们说,她们也不清楚是谁最先开始这么做的。她们只是听说每学期上傅闻声课的学生都会在下雨天拿走傅闻声的伞,然后用自己的伞补上。
她们说,“会交好运的!”
“主要是想收集一点帅哥的东西!”
“傅老师太神秘了啊啊啊!”
她们随后讨论起这把伞应该归谁,提到了行动前就没能讨论出结果,于是有人提议按星期数轮流使用,还有人已经祈祷起下一个星期五继续下雨。
乾和之怜悯地看了眼被四五双手抓着的傅闻声的伞,咬牙跑开了。他躲到门边给傅闻声通风报信,“您的伞被人换了!”
他等了会儿回信,没等到。想了想,接着又发了一条,“要不下课以后,我打伞和您一起走?”
乾和之回教室时,看到傅闻声正被两个人围着问问题。他小声地咳了一声,那两个提问的学生就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重新去看傅闻声桌上的书。
只有傅闻声的目光多留了两秒。
乾和之假装不经意地敲了敲手机屏幕。
接着,傅闻声就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不到两秒,就重新收好,好像他只是要看一眼时间,然后就继续给两个学生解答问题了。
乾和之见傅闻声看了手机,就回了自己的座位,老实地趴着等傅闻声的回音。
“你刚在前面傻站着干吗呢?”冯远问他。
“嗯?不干吗啊。”乾和之含糊地回答。
“你不是去倒水了吗?水呢?杯子呢?”
“噢!我忘在外面了!”
冯远夸张地朝天翻了个白眼,“我真是服了你了。”
-
乾和之课上一直盯着时间看,生怕又听课太投入错过了时间。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他已经把东西都收好了,只留下一张空空荡荡的桌子。
“你待会儿有事儿?”冯远问他。
“嗯…”乾和之想了几秒才点头,“算是吧。”
下课铃响后,乾和之和冯远打了声招呼,就风风火火地冲到了平时傅闻声离开时习惯走的侧门。他都想好了,大不了把伞给傅闻声,他自己顶书包冲过去。
书包很鼓,乾和之反手拿东西很吃力。等他终于把伞拿到手里的时候,傅闻声已经站定在他边上了,还一脸悠哉地垂眸看着他和伞较劲。
“噗”的一声,伞面展开,这一片明黄色将世界分成左右两边。
伞的背面,人群的声音从窃窃私语变成夏天田野里的青蛙。
另一面,乾和之想起了和傅闻声牵小手逛校园的旧日梦想,冲动地挽住了傅闻声的手臂,兴致勃勃地说,“我们快跑!”
他们很快下了台阶,走上了小道,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傅闻声开始慢步走,乾和之就跟着放慢了速度。
“我来打吧。”傅闻声边这么说着,边伸出手。
乾和之的手向回收了一点,傅闻声原本要握伞柄的手就刚好覆到了他的手上。乾和之打了这么一会儿伞,手已经被冷风吹得冰凉。
傅闻声愣了一下。
“不用啦!我们马上就上车了呀!”乾和之举伞的一侧大小臂打成一个接近平角的钝角,“不过先生的手好暖和哦!”他开始异想天开,“要不我们一起打吧!”
傅闻声是不会陪乾和之一起犯傻的,于是他收回了手。
刚好一阵强风吹来,乾和之的手突然又暴露在冷空气中,一下子没握住,于是手上的伞就被风吹到了身后,差点直接自由。
傅闻声和乾和之两个人被劈头盖脸地浇了雨水。
就在他们干燥温暖的车前。
-
冯远给乾和之发了一张学校种的海棠树的照片,问乾和之知不知道海棠的花语是什么。
乾和之说不知道。
“是苦恋。”冯远自问自答。
-
项齐最近似乎在拉一单大生意,周末还特意叫上了傅闻声和他一起去跟客户接触,“就靠我们这两张帅脸了!”
半夜十二点多,这两个人才一起回了周密园。
乾和之被扑面而来的酒味熏得都有点神志不清了,还得任劳任怨地给两个醉汉喂解酒汤。
项齐进了客卧就直接倒到了床上,还口齿不清地嘀咕说谈合作谈到酒桌上不是好做派。乾和之随便帮他擦了两下脸,就赶紧去看傅闻声。
傅闻声的事情就多多了,又是要洗澡又是要刷牙,明明眼皮都要合上了,还摆出一副不洗香香绝不睡觉的架势。
乾和之只能在主卧里等着。因为他不知道他们这酒喝完了多久了,他怕傅闻声会在里面摔跤。他等着等着,就蹲到了浴室门口,好听得更清楚些。
这直接导致傅闻声出来时差点踩到他的背。
乾和之看傅闻声顶着湿漉漉的脑袋就要睡觉,急得啰里吧嗦了起来,“头发湿着怎么好睡觉呢…要吹干的呀…不然会头痛的!”
傅闻声充耳不闻,往床上一躺,然后直接给自己盖上了被子。即便合了眼,傅闻声的眉头依然紧皱着,难得看起来很不耐烦。
乾和之有点怵他这个表情,在床边杵了好一会儿,还是去拿了吹风机出来,小声地说,“我开小风帮您吹,好不好?”
傅闻声过了两秒才“嗯”了一声。
乾和之把插头插上才发现,傅闻声这样躺着,他并不好操作,于是再小声地问,“睡到边上来好不好?躺在枕头上我吹不到后面的头发。”
傅闻声这次过了快半分钟才动。
乾和之顺势把傅闻声的脑袋托到了自己的腿上,然后立刻开了小档热风,开始帮傅闻声吹头发。
为了让傅闻声舒服一点,乾和之在吹头发的时候也会帮傅闻声按按头皮。接着他就发现,他按到太阳穴附近的时候,傅闻声的眉头就会松开一点。
“所以是已经头痛了吗?”乾和之没指望傅闻声回答他,自言自语地说下去,“怎么也不说呀?”他开始帮傅闻声按摩额头,两侧,头皮还有后颈。
屋里很安静,乾和之把灯调暗了,只留了一点光。吹风机的小风不算吵,乾和之认认真真地一手吹风一手按摩。
时间长了有点吃力,但他还挺乐在其中的。
等头发干了以后,他又多帮傅闻声按了十分钟。等傅闻声的眉头完全松开,他才松了一口气,小心地把傅闻声的脑袋送回枕头上,再轻手轻脚地把吹风机和毛巾之类的东西归位。
他还得去看看项齐那边,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最好能听到两边的动静,所以今晚不能偷偷在这里睡。他走到门口,忽然想起来他还没有和傅闻声说晚安。
于是他折了回去,在傅闻声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用气声说,“晚安。”见傅闻声一直没有反应,他又在傅闻声的嘴角小啄了一下。
“嘻,甜蜜蜜。”乾和之偷乐,“晚安哟~”
-
乾和之关了主卧的灯,倒退着出了房间。早过了他睡觉的点了,他有点头重脚轻,但还是尽可能放轻动作带上门。
他转过身,正打算往客卧去一趟,突然发现墙边的一团阴影动了动。他被吓了一大跳,心脏几乎都停了,仔细看才发现那是项齐。
是应该在客卧睡觉的项齐。
他在暗处走动,身形模糊不清。只有眼睛在走动的过程中映到了一点微弱的光,却又很快就消失了,叫人连表情都难以捕捉。
他哈了一口气,问乾和之,“你刚才在做什么?”
※※※※※※※※※※※※※※※※※※※※
主卧里,免费送上门的劳动力,帮吹头发帮按摩头皮,还送晚安吻。
项齐:Hello?有人吗?喜欢根生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根生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