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和之回学校后补了假条,把落下的两天课给补上,又紧赶慢赶地继续准备期末考试。考试日程一出,他就买好了回家的票。
宿舍其他三人都要晚一两天才会回家,所以考完试,只有乾和之一个人先走,他甚至直接把行李箱带去了考场,是争分夺秒的完美实践者。
老头和陈劲一家会留在平明镇过年,但这不妨碍他们在乾和之走的时候陪他一起到镇上。
“要不我撑船送我们到镇上?”自从太太查出来怀孕以后,陈劲勤于锻炼,时刻准备抱娃,他做了个划桨的动作,对乾和之说,“我现在划船技术强多了。”
他太太打了他一下,“这个时间还有渡轮,谁要你撑船。”
师傅也一言难尽地看陈劲,“收收你一身的傻劲儿。”
他们陪乾和之一起到了码头。
乾和之转过来,“我到了。谢谢你们和我一起。”
老头背过身,走上台阶,对乾和之摆手,像赶走一只不受欢迎的小狗,“滚去坐船,别磨蹭了,一会儿车都赶不上。”
乾和之站在船边,刚要开口说话,靠岸的渡轮喷出一大股黑烟,被水面上的风一通搅,他整个人都被卷进黑烟里。
等黑烟散去,乾和之面前已经一个人都不剩了。他抬头,看见一百米远的地方,陈劲正在对太太嘘寒问暖,老头正走进一家拉面馆。
“咳咳。”乾和之被烟呛到了,忍不住咳了两声,然后他从包里摸出口罩戴好,声音嗡嗡地,对着远处的三人说,“我走了,拜拜。”
-
乾和之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他从别墅外面看不见二楼的光,以为是傅闻声拉了窗帘。结果进屋以后,他大喊了一声“我回来啦”也没有人回应。
他把行李箱先放在门口,换了鞋,跑上二楼。
“噔噔!我回来啦!”他推开书房的门,黑的。
“我回来啦!”他又推开主卧的门,也是黑的。
他还看了自己的卧室,都没有人。
傅闻声不在家。
乾和之在原地茫然地站了会儿,看了看手机,没收到消息。过了会儿,他拍拍自己的脸,“好了!到家了!先收拾一下!”
他回到一楼,把行李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该洗的洗,该放的放。然后他去翻冰箱,上层全是傅闻声的矿泉水,其他几层都是空的。他在手机上下单,买了点食材,预定明天早上送来。
傅闻声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给乾和之发了消息,说他去外地出差了,今晚不会回来。乾和之问他明天会回来吗,傅闻声只说看情况。
乾和之倒在沙发上,头靠在沙发边缘,抱着手机输了半天,最后只发了一句“知道啦,晚安【月亮】【月亮】”,然后锁屏,身体大字张开,在沙发上游泳一样划了划。
-
第二天,何笙女士给乾和之发消息,问他休息得怎么样,饭按时吃了没有,还问他要不要到老房子住两天。
以前也是,乾和之每次放假以后,都会到老房子住几天。再加上傅闻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乾和之收拾了点东西,就准备往两位长辈那里去。
他出发前给傅闻声发了消息,说了一声。
傅闻声回他一个“好”。
乾和之盯着这个“好”字使劲儿看。虽然傅闻声平时就是这种简洁的说话风格,但现在,乾和之看到这个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的回答,莫名就有些沮丧。
-
乾和之在老房子住了三天。
三天后,他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有书忘记拿了,在傍晚的时候回了周密园。过了会儿,他给何笙女士发消息说今天太晚了,他就留在周密园了。
何笙女士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他的小九九。
乾和之这晚就睡在傅闻声的房间里,反正傅闻声不回来。他在主卧的床上横躺,从这侧滚到那侧,再从那头滚回来。他还用了傅闻声的浴室,甚至穿了傅闻声的睡衣。
他穿着傅闻声的睡衣在镜子前自我欣赏,摆pose。傅闻声的睡衣对他来说有些大了,他动作稍微大点儿,一侧的肩膀和锁骨就露了出来。
乾和之呆了两秒,然后忽然护住自己的前胸,跑到床边,在路上就蹬飞了拖鞋,一个跨步直接跳到了床上,再飞快地用被子把自己盖住。
洗干净的衣服上没有味道,但床上有。
乾和之猫在被子里,不知道被戳到了哪根神经,顶着被子一抖一抖地笑。
-
第二天,乾和之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家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乾和之忽然就不想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