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蝉扶着人,听着她的指挥往梁家走。
邬易背着她的药箱,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这次女人脸上的头巾没有遮盖,露出了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都已经这样了,她还怕什么呢。
因为有姚蝉的面子在,几番打听下,终于到了梁家。
路上的时候,听邻居们说,梁大旺是个孤儿,没爹没娘长到八岁,后来是被倒夜香的孤寡老人收留,这才有了落脚地,后来老人去世,这家里也就他一人住了。
梁家有点破落。
比最开始没修缮的邬家还要可怜。
屋子里的温度跟院子里没啥区别。
她刚站进去,没怎么动弹呢,就不停的在原地跺脚。
邬易作势要把外衣给她。
姚蝉赶紧制止,想触碰他,但想到手上不干净,就用胳膊肘抵开了他,“你那衣服多一件少一件对我没任何区别,还是自己披着吧,不然冻出风寒又受不少罪。”
这时节感冒了可不好好。
邬易说了声好。
“我回去给你带点炭过来?”
姚蝉扶着人坐下,环顾了下周围,没敢叹息,“只带炭不够,我看这房顶好像漏了,一会还得补一下房顶,窗户这也得修缮一下了,她的病,最要紧的是要注意保暖。”
邬易点头,“那我去把你二叔三叔他们喊来。”
“好,你快去。”
本来以为只是治病,谁知道还得干后勤。
也不是她天生心善,就是觉得堵着一口气,你们不是看不上我,不是觉得我无关紧要,那我偏要把她治好,偏要让你们看,没选择我,看低我,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而且今天也是巧,他们一大家子来镇子上送藕粉,因为刚刚给山寨上结算了钱,手里有大笔闲钱,想着来王家酒楼改善一顿呢。
谁知道就碰到了来问诊的县太爷。
然后就碰上了这种事。
所以啊,这都是命啊。
“姑娘……”
姚蝉正在收拾桌子的时候,耳畔传来怯弱的声音。
她停下动作,侧身朝她看去。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啊……”
要不是她,眼前这个善良的姑娘怕是已经被人请到豪门大户,被人前呼后拥,拿着三倍工钱舒服的去看病了。
哪里会沦落到现在,得罪了贵人,还受罪,又贴钱贴功夫的给自己看病?
“我这人活着也是拖累人的。”
想到现在被人抓回到乔府的男人,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结局,想到他们说的他是为了自己才去偷那贵重东西,她心中又是一紧。
“我可能真的是个灾星。”
来龙去脉在路上她已经听明白了,别人的事她也不好插嘴,但眼下见这人情绪低落,对治疗大为不利,她多嘴劝说了一句,
“你觉得那人会是贼吗?”
“自然不是!”
低落的情绪猛然一变,她声调拔高,“他这人再老实不过,断不可能手脚不老实,他就算有这个心,也没那个胆子的……”